起头,感觉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然后一低头,看到钟老板就站在前面,靠在车门边,望着她,仿佛在等她上车。
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便多了一个人,是站在雪中看她的钟立言。
鞠礼人生中难得有这样诗意的时刻,冬日第一场雪,和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
颠来倒去想,都是美好的、浪漫的。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一到宾馆她就开始发烧。
喉咙里像着火一样,整个呼吸道都炙烫着的疼,吸气像吸火。
她像被关进太上老君炼丹炉的孙悟空,浑身发烫,偏偏又战栗着喊冷。
什么浪漫,什么大雪,全都不好使了,她难受的倒在床上哼哼。
人生病的时候,其他一切都会变得不重要。
包括跟钟老板之间的上下级尊卑关系。
她裹着被子,紧闭着眼睛,死死锁着眉头,低声央他“我想喝水。”
钟立言于是扯开两颗衬衫纽扣,黑着脸捞过一瓶矿泉水,扶着她起来,给她灌水喝。
她才喝了一口就转开头,“太冰了。”
他盯着矿泉水足足看了10秒钟,才将她放回床上,转而去烧水。
若是他自己喝水,他准不会费这么大麻烦去烧水,但小秘书病了,他只好压着自己的不耐烦,跑上跑下兑出杯温水来,再扶着她喂她喝。
鞠礼好久没有生病了,大概有三四年了,没想到一感冒会来的如此汹涌。
喝好水刚躺下,她就撑起身体伏在床边干呕。
钟立言坐到床沿上,大手小心翼翼拍她的背。
“老板…我难受…”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什么来,她死狗一样趴在床边,一手攥着被子,一手攥着床沿,闭着眼睛哼哼。
钟立言心里像被无数只猫抓一样,摸了两把她有些散乱的长发,他俯身靠近她,一手按住她肩膀道“我带你去医院。”
她摇了摇头,“没有那么严重,我不想去医院。老板我想吃药…”
他迟疑了下,才捞过床头电话,喊前台送药上来,他又扶着她吃药。
“老板,你用冷水浸透手巾,叠一叠放我额头好不好?”喝好药,她闭着眼睛躺在被窝里,低声请求。
钟立言沉声不语,在卫生间哗哗啦啦忙了一会儿,盯着被凉水浸湿的手巾,他皱了皱眉。
是湿一些的好,还是干一些的好?
站了几秒,他将手巾拧干了些,使之不会滴水,这才转回卧室。
小姑娘脸色潮红,嘴唇却有些苍白,正皱着眉苦着脸平躺着。
他便将手巾放在她额头,她表情立时舒缓下来。
他暗暗松口气。
站了一会儿,他将主灯关了,打开台灯后,低声道“你有不舒服,就喊我,我不关门。”
“嗯。”她哼哼着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