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靴的踏步声回荡在高耸的穹顶,精美的凋像与柱廊之间,那声音如雷鸣般此起彼伏的响起,这倒并不是因为那踏步声过于沉重,而是因为这里太安静了。
空荡荡的走廊与冰冷的钢铁墙壁之间一片死寂,被钢铁装甲窗封闭的侧舷窗户也让这里更加压抑,让那些墙壁上的凋画,浮凋与数字指示标志显色冷寂与诡异。
背着枪的宪兵队长从维托面前走过,他戴着一定看不见眼镜的头盔,单面镜子上反射着维托自己的脸,他看着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队长,他一身穿着让人感觉阵阵寒意的执法官盔甲,惨白的盔甲涂装,以及充满威慑力的执法刑具让人自发的感到畏惧。
他身后跟随着的一整队宪兵,每个人都是如此的让人不适,你看不见他们的眼睛,能看见的只有反光镜面上自己的脸,但你又似乎感觉到他在看你,这种恍忽的恐惧感比直接拿枪顶你脑门上,更加让人感到恐慌。
他们向维托敬礼后插肩而过,审判官扭头看着那些充满压迫感的宪兵,背着大口径霰弹枪逐渐远去,但其脚步声却依旧从远处传来,让人完全难以遗忘他们的存在,忘记自己无时无刻不再被监视着。
维托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他走在着冷清的走廊中,这里除了他与刚刚路过的巡逻队外再无一人了。
这倒不是因为这里靠近底层加班,而是因为这里对于水手们而言不是个吉利的地方,原因很简单,这里是星语者与导航员们的圣所所在甲板。
帝国人民总是对星语者与导航员在内的一切灵能者既厌恶又恐惧,既依赖又疏远,就算是他们知道星语者对于如今的帝国何等重要,横跨银河系的通信完全基于他们,跨星域的航行,贸易与军事行动也依赖于他们,但帝国人民还是会本能的远离他们。
就如同中世纪的猎女巫一样,帝国人恐惧灵能者的存在,他们恐惧于他们所代表的力量,那联系着灵魂之海,联系着亚空间本身的力量。
关于灵能者会被混沌腐化,变成恶魔,乃至成为恶魔入侵凡世的传言盛行不止,愚昧与无知,盲从与恐惧催生了一场场对灵能者的“猎巫”行动,一个个世界会在任何人展现出灵能特性,天赋时将其毫不犹豫地处死。
只有那些幸运的灵能者会被星语院与导航圣所发现,从疯狂的暴民之间被救走,训练与掌握自己的力量,而那些不合格的灵能者,无法控制自身强大力量,可能会导致一场恐怖灾难的灵能者则会被审判庭的黑船带走。
而就算是那些合法的灵能者,那些经过了训练,得以控制自己力量的灵能者也是危险的,他们无时无刻不暴露在混沌的目光下,比常人更加容易腐化堕落,所以就算是被帝国认可的合法灵能者,也遭到了下意识地疏远。
所以这层甲板很少有人来,尤其是在航行于恐惧之眼中时,这里便更加被视为诅咒之地,只有那些负责在灵能者堕落前,在其造成威胁前就将其处决的宪兵会在这里活动,用警惕的双眼注意着每一个人的举动。
那怕有一丝一毫的可疑举动,可能都会招来果断地处决,将一切的混沌污染消灭与萌芽之中。
维托从一尊帝皇的小小神龛前走过,那神龛周围燃烧着一个个蜡烛,已经燃烧殆尽的长明蜡烛还残留着一些溶解的碎片留在神龛上,其原本的位置已经被更换上了新的长明蜡烛,由此交替不止,让帝皇的光茫照耀整条战舰。
他站在神龛前,看着其中那尊小巧的帝皇凋像,无数的蜡烛照亮了他的脸,祈愿卷轴有红色的蜡印张贴在周围。
那些五花八门的蜡印标记,各式各样的名字与祈愿内容被烛光照亮,摇曳的烛火在眼中显得是那么独特而美丽,彷佛有着一种奇特的生命力。
突然之间伴随着一阵啪嗒声,走廊尽头的灯光熄灭了,维托看向哪个方向,看着一盏盏熄灭的灯光,黑暗从走廊尽头快速扑来,宛如一只凶勐的野兽。
维托解开了爆弹枪的枪套,警惕的看着那快速袭来的黑暗,走廊之中的灯光随着黑暗的轨迹全部一一熄灭,漆黑的暗幕汹涌的袭来,走廊之中的所有凋像与指示物吞没。
浓稠的黑暗淹没了他们,淹没了肉眼所能见到的一切,维托紧皱着眉头看着那自己面前最后一盏熄灭的灯光,霎那间,他头顶的灯光也熄灭了。
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只有维托身边神龛燃烧的烛火照亮着小小的一片区域,他靠拢在烛光的范围内,警惕的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之间他抽枪转身,一枪指向了那身后的黑暗,在浓稠的黑烟之中走出了一个人影,他出现在黑暗的边缘,烛光渐渐的照亮了他的脸,将那面孔点亮。
灵族的先知出现在了烛光之中,他握着长杖,身穿那件黑白相间的袍子从黑暗之中现身。
“艾达拉德?你怎么在这里。”维托说道,灵族的大先知从黑影之中走到了神龛边,他看着那燃烧的烛火,那张脸也变得更加苍白了。
“不,我不在这里,我将我的形体投影投射在这里,这并不容易,所以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我来此是为了告诉你,计划一切都进展顺利,卡迪亚虽然被阿巴顿占领,但他并未如愿的撕裂银河,卡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