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芜伸手把芷舒抱了起来,在怀里掂了掂,笑道:“舒舒又没做错,怪你作甚?舒舒这般聪慧,夸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突然听到这般毫不掩饰的夸赞,小姑娘好似不好意思了起来,将头埋在冰芜脖颈间,软绵绵的小身子一动也不动,仔细看能瞧见玉雪可爱的小脸染了两团红晕。
砚离在一旁巴巴地看着,忽地有些羡慕,可是他长高了,不能再赖在母亲的怀中。正想着,身子突然悬空,他吓了好大一跳。
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昭示着抱他的人是谁,其实没有冷香砚离也知道是谁,毕竟此时这里只有他们。
砚离身子先是僵硬了一下,旋即就软了下来,努力端着的脸维持不住了,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父亲,阿离长大了。”
逸虚轻笑,温声道:“在父亲眼里,阿离还是个孩子,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将妹妹照顾得很好,极有长兄风范,还有方才在山门外,阿离做得很好。”
被众天神上门告状不仅毫不慌乱,还知道先护着妹妹,做得确实很好,更何况他年纪这般小。
被人夸赞和肯定,无疑是令人欢喜的,砚离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漪澜苑
在紫藤花架下对弈的二人忽觉漪澜苑的云镜被破开,二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看清从层层云雾中缓缓走出的身影,身穿金色华服的神女一怔,指尖捏着的蓝色暖玉棋“吧嗒”一声掉落在棋盘上,在墨曜石的棋盘上跳动了几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还是身边的人唤了她一声,瑶音才回过神,长袖一拂就起身迎了上去,“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上九重天要人了。”
冰芜将怀里抱的芷舒放下,颇为无奈:“母亲,我不是让花音亲自回来报信了么,我们没事,这下可以放下心了?”
“还说呢,金钊被送回天宫时受了重伤,他和你关系一向亲厚,我能不担心么?”要不是花音再三和她强调,钧凌也被带回天宫严惩了,她还真不敢保证会不会上九重天找天帝。
紧跟在瑶音身后的战神轻笑,语气有些揶揄:“公主,我说得不错吧,以帝君和公主的本事定能安然无恙,这回可信我了?”
逸虚拱手欲行礼,瑶音连忙制止。
逸虚退了一步,坚持行礼:“这一礼多谢母亲担心,”又行了一礼,道:“两个孩子给母亲添麻烦了,逸虚在此谢过母亲。”
瑶音忙摆手,“没有的事,阿离和舒舒都很懂事,我很喜欢。”说着朝芷舒招了招手。
芷舒仰头看了看冰芜,才往瑶音身边扑去。
瑶音接住扑过来的小姑娘,将其抱了起来,轻笑道:“舒舒这性子,和冰芜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当时看到化形后的芷舒可是怔了好久,太像了,除了眉眼不太像,那小脸简直和冰芜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一刻,瑶音甚至觉得这是天道弥补她的。后来,她发现舒舒的性子也像极了冰芜小时候,对舒舒更是稀罕得不行。
又怎么会觉得是添麻烦。
冰芜看着逸虚揶揄的眼神,不乐意了,“母亲,我可没有她这般调皮。”
“你忘了,你小时候可比她调皮多了,和金钊一块,不止将昆仑山祸害了,天宫上都被你玩了一遍……”
冰芜突然轻咳了两声,打断了瑶音的话,“咳咳,我怎么记不得了,定是母亲你记错了。”
瑶音笑看了冰芜一眼,没再揭女儿的短,转了话题:“不过这日子过得倒是飞快,转眼间你都这般大了,还有了一双儿女。连金钊都快成婚了,金钊那性子,能定下来可真不容易,天后为此激动得三天三夜没合眼。”
冰芜一惊:“金钊的婚期定了?”
“听天后的意思,应是快了。”
“那我们可得准备一份厚礼。”冰芜转头看向逸虚,语气愉悦,没想到金钊这回倒是因祸得福,抱得美人归。
上回救下金钊后,他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还等不及他清醒,他们二人便亲自将其送回天宫。敖清外伤虽重却无内伤,醒得比较早,放心不下金钊也跟着一同去了天宫。
天后看到昏厥不醒人事的金钊,当场就晕了过去。
天帝也是震怒不已,天帝有五子,唯有长子和幼子是五爪金龙,本就宠得不行。
长子要承天帝之位,天帝还有些分寸,幼子不需要,说一句万千宠爱也为过。一般来说,有神职的神族和没有神职的神族是两个不一样种族。
但五太子金钊愣是以天帝幼子的身份,即便没有神职在身,照样在天界风生水起,潇洒快活。
可见天帝天后多疼这个幼子。
不难想象天帝见到脸上惨白,昏厥不省人事的幼子时是什么表情。
凡人尚且有“天之一怒,伏尸百万”的说法,更何况是能力更强、身份更高的天帝。
天帝因此终于决定下旨即刻发落被压回天宫的钧凌,数罪并罚,化去魔功,受七日烛阴灌顶的极刑,打入水牢深处,永受水牢深处的九幽真火和极冥之寒的折磨。
水牢深处,九幽真火和极冥之寒各占一半,即使法力高深如上清境的三位天尊,在里头也待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