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翻遍整个周府, 人还是没找到。
周夫人立即去让人问了内院外院的管事管家,询问大少奶奶有没有在早上出门, 但是得到的都是否认的消息。
“难道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周夫人心里也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福安,你现在立即带人去东海码头的馄饨铺。”周承嗣道,“算了,我自己亲自去。”
“馄饨铺?什么馄饨铺?”周夫人还有些不太明白。
但是见儿子已经要出门, 她心里担心,也只好让人备车,她跟着一起。
傅二郎他们都想跟上, 不过却被周夫人给勒令在家, “我和你大哥都出门了,你们在家帮扶着你爹, 说不定会有人上门。”
无奈,周二郎他们只好留下。
出了府之后, 周夫人问周承嗣“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东海码头?”
他们这里距离东海码头还有很长一段路, 坐马车过去的话, 少说得要小半天。
“细女是那家馄饨铺的店主。”周承嗣道。
他眼睛看不见,所以耳朵很多, 很多声音, 他听了第一遍就能记住。细女的声音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听上一次,也算熟悉, 所以才成亲的那天, 他就知道了她的谁。
周夫人隐隐约约是记得码头有家馄饨铺, 但是多余的事并不知道。她见儿子这么笃定,也只好先跟去再说。
他们两人到馄饨铺时,馄饨铺门是管着的。
大年初一的码头很清冷,但也有些个实在没法的苦力在接活。
他们见到这对坐马车来的母子,袖笼着手道“里面没人。这店都关门很久了。”
周承嗣能见到,门外和门环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灰,这确实彰示着今天没人来过。
“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周承嗣问那几个苦力道。
“你们问细妹啊,她三四个月前突然挂了牌子,就再没开门过了。”有熟悉细女的苦力道,“可能是离开了吧。”
“三四个月前?”周夫人不急着说话了。
细女入门正好三个月,而之前那对年轻男女来找他们谈条件时,时间确实是三个多月。
“离开?她还有亲戚?那些亲戚住哪?”周承嗣继续问道。
那些苦力们终于起了疑心,警惕道“你们找她做什么?”
“你们别误会。”周承嗣摸了摸袖子,最后还是周夫人见他的举动,从头上把那金簪给抽了下来,递给那些苦力,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之前我们得了这个店主帮了一个大忙,今天是打算来还这个人情的。结果现在一来,她人却不在,所以想打听一下她在哪,看能不能找到她,也算了解一桩心事。”
周夫人说的这些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支赤金簪子。
那些苦力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纷纷抢着把金簪收了,道“这位夫人、少爷,我看你们都是富贵人家,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对不住细妹的事。细妹她没有亲戚,这么些年,都是孤身一个人。”
“她没有亲戚?那她父母呢?”周夫人显然比儿子更有亲和里,也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那女娃惨喏,”另外一位苦力道,“十几年前娘就没了,后来父亲和弟弟也都死在了风暴里。具体我们也说不上来,你们若是想打听,我可以带你们去高家村,那里的人应该知道的清楚点。”
周夫人看了儿子一眼,道“好,那劳烦你们带个路。”
高家村距离东海码头不是很远,差不多两里的距离。整个村子第一眼看去,破破烂烂,哪怕是还在新年,村子周围却还是笼罩着一层别样的死气。
周夫人看到这里,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我以前来过这。”她对儿子道,“那个时候你还小,八岁大,我带你到这里来收海货。”
冬天里的鱼虾没有秋天那么肥,但是天冷可以保存,能一直冰封着送去北方。那时周家事情多,只靠丈夫一个人忙不过,她担心逾期没能把这些孝敬送上去,会惹上面那些大人不快,因此亲自露面来处理这些事。
“在海边我见到有个小女孩背着一篓子海货来卖,我看她年纪小,衣服还穿的单薄,就让人拿了件棉袄给她。”说起来,那个小姑娘的眼睛好像也是蓝色的。她那时只是无意中扫了一眼,具体没太看清,后来也不曾记住这事。
今日来到这里,她倒是都想起来了。
如果说那个小姑娘的眼睛是蓝色的话,那细女岂不是……
周承嗣没有吭声。
前面带路的苦力话却是很多“这高家村以前人挺多的,不过这些年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会有人得病无缘无故地死去,死因都查不出来。后来,愿意嫁进来的人就少了,而稍微有钱点的,也都搬离了这,村里人也就越来越少。”
怪不得这里死气沉沉的。
周夫人想着,深一脚浅一点地进了村。
村里的人在知道周夫人他们的来意,并且见她抓了把银瓜子出来后,当即也都区服金钱之下,将有关细女的往事全都说了出来。
“你们说码头卖馄饨的细女啊,她命苦咧。”有年长些的妇人道,“细女是高翔的女儿,说是女儿和奴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