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查看她内心深处的记忆被发现, 钟离半点不慌,他道“不经主人同意, 就擅自来偷酒喝, 似乎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这没关系, 多少钱,你尽管加。”傅杳现在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开水越烫她越浪。
她手腕一动,从钟离的手里挣脱,然后沿着他的衣袖手指一点点往上点去, 同时她的人也一点点凑近着钟离, 最后直至几乎贴到他的脸,这才停了下来, 嘴唇对着他吹气,娇言媚语道“你想知道什么, 可以直接来问我啊,我知道的肯定比你看到的要多。”
钟离没有动也没有回避, “问你你就会答?”
“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钟离站了起来,“回头记得把这收拾干净。”说完,他转身就走。
傅杳却是在他即将走出酒窖时, 换了个姿势,手肘拄着地, 手撑着脑袋, 玩味道“钟离, 你似乎对我生出了一丝好奇心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钟离脚步没停,但他心里却很清楚。
刚才虽然他只见到了傅杳一瞬间的记忆,但是那个那女孩子抬起头时的面容,和傅家傅九一模一样。
他承认,他确实起了一丝不该起的好奇心。
……
在傅杳心安理得霸占着钟离的玉棺的同时,外面,三娘这边的荔枝,门没受到什么影响,她的荔枝是照卖不误的。
约定好的时间一到,她就带着三百斤的荔枝和一千个竹篮走进了门内。
胖瘦夫妻本还想上去帮忙,结果打开门,门外已经没了人影。
“这么快?”还是局外人的夫妻,压根不知道这扇门的秘密。而江掌柜他们因为和这夫妻接触的不多,也就顺水推舟,暂时不告诉他们。
到了长安后,广聚楼的东家早就亲自在三娘租赁的小院门外等着。见到了人和荔枝,他松了口气,当场银货两讫后,他忙吩咐人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今晚上有场大宴,这荔枝是重中之重,他不能有所闪失。
而与此同时,冯凭也终于回到了长安。
他风尘仆仆回到府里,府中管家见到他,一脸惊喜地将他迎进了门,“您怎么突然回来了?老爷和夫人赴宴去了,现在不在府上。”
冯凭一边朝着里面走去一边问道“什么宴会?”
“宁王生辰,在广聚楼摆荔枝宴,京中勋贵都在受邀之列。老爷夫人今晚上怕不会回来的很早。”官位越高,应酬就越多。
“嗯,那他们回来了就知会我一声,我先去洗漱一番。”冯凭道。
他知道,他既然回来了,管家肯定会立即派人去通知父亲母亲。
等到冯凭洗漱干净,又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后,外面就有小厮一路小跑着进来,说是夫人回来了。
只有夫人,没有老爷。冯凭当即就知道父亲应该是被绊住了。
“我现在就去见娘,我之前带来的土仪给我带上。”他既然回家,自然不能空手而回。除了爹娘,还有家里的各房兄弟姐妹都得照顾周到。
等他到正院,冯夫人看到儿子,脸上满是欢喜。她禁不住站起身来打量着儿子,道“你比之前要瘦上不少,是不是吃不惯外面的饭菜?”
“没有,外面的东西很好,也让我长了很多见识。”冯凭笑道。
接着娘俩又说了些贴心话,而冯夫人更是将他在外面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甚至六安先生对他印象如何都问了。
冯凭一一答完后,才看着母亲道“娘什么都问了,怎么却不问我为何又变矮了呢。”
冯夫人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旁边大丫头察言观色,忙对其他下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全都悄悄退了下去,只留下屋内他们母子俩。
冯凭握着母亲的手,道“我记得您给我做春装时,给我量了个子,我那个时候还比你高一些的。但是刚刚您站起来时,我发现我已经和您一样高了,总不能是娘您又长高了吧。”
冯夫人手紧紧地握住了他,想安慰,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她明里暗里什么人都找过了,无论是宫里的御医,还是护国寺的高僧,但凡是能问的,她都打听过了。眼见着儿子越来越矮,她时常忧到半夜都睡不着。
她原本以为以后儿子长大了,情况就会好起来,但是眼下,似乎反而变本加厉了不少。
“娘,”冯凭不忍见母亲的眼神,他直接道“我这次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位高人。”
“高人?”冯夫人立即道。其实到现在,她已经相信儿子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只是国师和护国寺的高僧都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她也只能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对,那是一位很厉害的观主。是告诉我,是因为我给人许了诺,可却没有完成,所以才会怨气缠身,越来越矮。再这样下去,等我矮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是我命丧之时。”冯凭道,“可我仔细回想我的生平,我很少许诺,就算是许过的诺言也都办到了,不曾有失信之事。那位观主却说,记得住的回忆里没有,但是忘记的记忆里却不见的没有。所以我回来,是想问您,您可还记得我之前曾昏睡过七天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