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建国的母亲和保姆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打预防针,没想到到了傍晚,她回来了,两个孩子都没了。
郑莲华一次次地回忆当年的场景。
寇建国的母亲声称是保姆绑架了两个孩子,后来谈条件,对方报了价格。等到警方查到线索,他们赶到地点时,只找到一个小男孩。
女孩丢了。
寇建国的母亲抱着男孩大哭,庆幸没有给老寇家绝后,她听完这句话,扑上去撕婆婆的嘴。
后来,警察连续找了小姑娘半个月。
保姆却像是如有神助,像是滑进了大海里的鱼,从此了无生息。
与此同时,警方也调查出了保姆作案的动机——因为她结婚之后整治家里时,将保姆的丈夫辞退了。
保姆丈夫失去工作之后喝酒赌博家暴,和外面的女人发生关系得了病,回来之后传染给了保姆。
丈夫得病去世了,保姆心中也生出了报复社会的念头。
无妄之灾。
可女儿是无辜的。
警方最终同情地通知她,她女儿可能真的找不到了。
郑莲华却一个字都不想相信。她了解保姆这个人的性格,认真负责但懦弱。
她当时同意让保姆继续带孩子,就是因为对方胆小谨慎,生怕丢了工作。这样一个人,能做出绑架小孩并撕票的事情?
何况,作为雇主来说,她对待保姆并不差,她辞退保姆的丈夫,也问过保姆本人的意见,对方在话语中也从来没有表示过怨怼。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反戈一击?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当时,无论寇建国还是其他人,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劝她不要多想。只有她一个人想尽办法,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后来倒也不是没有收获——有人告诉她,保姆在之前曾经和季芸私下单独见过。
但在她的追问下,对方又改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季芸。
对于这个人,郑莲华第一次产生了负面情绪,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想方设法让季芸出了国,将人送进了疗养院。
试问谁能和一个疯子计较?
可以说,这些年来,郑莲华是靠着一点执念支撑着自己前行。
从后勤转销售岗,走出寇建国的身后来到前台,去市场一线拼杀,全都是为了逼着自己忙起来,不让痛苦的过去萦绕在脑海中。
“时至今日,我仍然还能想到她在我怀里哭的样子。”
郑莲华柔声说:“我怀胎十月将她生下来,她蜷缩在我的怀里,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
那一刻,她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亲人这个称谓,不再是将她论物件卖的父母,不是同行的伙伴寇建国,而是会全心全意依赖她的小东西。
郑莲华捂着脸。
舒颜愣了愣,伸手递纸巾过去。
季铭锐双手交错,愣愣地发呆。
是的,他想起了那个温柔的、轻言细语给自己喂饭的保姆。
那个中年的、时常神情憔悴的,偶尔脸上会有伤的保姆。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位保姆阿姨都是他依靠的港湾。
季铭锐将保险柜里的那张张片放在桌子上,推给了郑莲华。
“是你和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