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抵消灵魂后,身体也会消失。潘多拉如今却只是失去心脏跳动,我猜想她现在应该进入假死阶段,濒临生死边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赫斯特说,“我思考许久,没有从魔法的传承中找到什么,可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神灵或恶魔,有的只是世间万物中不同的能量与脉络。有的能量积压数万年,最终便形成了意识,就像是七宗罪,它们是被万物的恶念养大的。”赫斯特看向潘多拉,“有活着的七宗罪,必定也有其他自然能量活着。七宗罪能救我,其他力量就能救她。”
“你是说……”塞勒斯的眉毛逐渐紧蹙。
“如果能与那些能量交流,让它们同意帮忙,或许就能救潘多拉。”
“那还等什么?”塞勒斯说,“怎么才能和那些‘能量’交流?”
赫斯特的表情变得犹豫起来。
“这就是我说的不靠谱的地方。”他慢吞吞地说,“这种有意识的能量在某种角度就是人类所说的‘神’与‘恶魔’,不知道窝在星球的什么地方,就算是我也找不到。而我唯一知道离得最近的,是生命供养出来的能量,这种生命能量其实在每个人身上。”
塞勒斯明白了。
在他的目光下,赫斯特接下来的话变得磕磕巴巴,“不靠谱的是,生命能量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唯一能赌的便是它或许和潘多拉身上的七宗罪有更强的联系,当然,就算死也见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了,告诉我怎么做吧。”塞勒斯说。
赫斯特睁大眼睛,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塞勒斯。
“你或许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这件事非常不靠谱,如果你想这样做,可能会直接死掉,而没有任何作用。”
这件事当然很离谱。
就算是对一个信奉神灵的教徒说,‘你现在去自杀就或许能看到神的真身’,或许大部分普通人都会觉得对方神经病。
毕竟人类是活在科学中的生物。
这些什么力量、诅咒、法阵之类的事情,都是虚无缥缈的神话怪传。
可是……
塞勒斯垂下睫毛,他注视着女孩平和的睡颜。
“没关系。”他说,“我为她而生,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如果潘多拉死了,人类的浩劫就不会出现,那他塞勒斯·科特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科特这个姓氏在星际时代中,也是人类联邦政府的别称。
塞勒斯为了毁灭魔女而出生,他的一切都属于人类政府。
如今,杀了法蒂教皇也代表着他背叛了自己的归属和职责,而他却对那个他本该解决的敌人有了私心。
他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保护好。
或许失败死亡,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塞勒斯抬眸看向赫斯特。
“告诉我该怎么做。”
赫斯特看起来好像要哭了,他知道,如果这个不靠谱的下下策失败了,他将同时失去魔女和他唯一一个人类朋友。
“因为七宗罪在潘多拉的身上,所以其他能量或许都会很注意她。”赫斯特勉强说,“你与她的血液相融,我来帮你们举行血咒,或许会有微不可见的机会……但我必须要提前你,塞勒斯,潘多拉的血被人鱼浸染,如今可能有毒。”
“我明白了。”
塞勒斯拿起了地上的长剑,他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的手心,红色的血液顿时滴落下来。
当他用刀割破潘多拉的手心时,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看着她的白嫩柔软的手心开始滴血,塞勒斯那颗从刚开始就如同磐石般的心脏仍然感受到了痛意。
他扣住她扣的手指,两人十指相扣。
赫斯特深深地呼吸着,他闭上眼睛,开始念起人鱼的语言。
那是一种神奇的体验,就好像□□还停留在原地,而灵魂却被龙卷风一样吸走,塞勒斯的大脑意识停顿了一下,下一秒,他的精神猛地冲向了浓墨般的黑暗。
扑通,扑通。
他能够感受到身体的心脏骤地减弱了,弱到似乎不再跳动,只是轻微的起伏。
可在这种濒死的状况下,他的意识却在黑暗中冲撞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回荡着——他要救潘多拉,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塞勒斯徒劳地寻找着,黑暗中,他似乎靠近了什么……
下一秒,有东西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到五个如黑雾般的身影立在他的面前,黑烟散去,露出了似人似怪物的五个不同的黑色身形,犹如孩子梦中的恶魔。
塞勒斯却知道,这是七宗罪残留下来的五个力量。
嫉妒、暴怒、懒惰、贪婪和色/欲。
他注视着它们。
“我要救她。”塞勒斯说,“帮我,或者让开。”
“她死在这里,或许是件好事。”不知是哪一只七宗罪的力量开口道,“她可以安息,而她的身体归我们所有。”
“让开!”塞勒斯蹙起眉毛,他抬高了声音,怒道,“如果你们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在意她,都不该在这个时候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