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可能是保姆、佣人,连穷人都不如的生活。”
曾文芳想起上一世,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凭着我们如今的家境,嫁入豪门,婆家也不会尊重我们。古代所谓的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门不当户不对,强的那一方,就会盛气凌人,弱势的一方,就会过得战战兢兢。什么麻雀变凤凰、什么灰姑娘,都是童话故事,并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
曾文波似懂非懂,他感觉到了堂姐话里话外的伤感。
回到房里,曾文兰已经等在那里,见文波回来,便急忙地迎上前去:“怎么样?”
曾文波没有了原来的兴奋,只是把从曾文芳那里听来的话转述了一遍,见到他姐一脸喜色,心情有些复杂。
“姐,你要不要再想想,文芳姐说,靠人不如靠自己。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如果嫁到叶家,未必就能幸福。”
曾文兰圆润的脸上红扑扑的,眼里充满了憧憬:“不会的,文波,你不知道叶家有多富有。我嫁过去,不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你、哥哥,都能安排工作,以后,我们都能捧铁饭碗,吃国家粮,这有什么不好呢?”
“姐……”
曾文波欲言又止,再想想:姐姐成绩差,不嫁人就得去打工,打工回来还是要嫁人。她没有文芳姐的能力与抱负,单靠家里或她自己,都难以过上好日子。
唉,算了吧,只要她喜欢,就随她去吧,反正文芳姐又不想嫁,也不算是占文芳姐的便宜。
这天晚上,曾文芳睡得很踏实,而曾文兰兄妹却都辗转反侧。
一个是兴奋得睡不着,想着初三毕业,就能嫁入叶家。穿着漂亮衣服、坐上漂亮的小轿车,村里人都满脸羡慕地看着她。而她就像一个骄傲的公主,被人围着、宠着、爱着。
曾文波却在想曾文芳说的那番话,这两年,他眼看着堂姐一步一步地走过,从卖冰棍到卖文具,再到开早餐店、摆摊卖衣服、开杂货批发部,再到如今开起了“芳华毛织厂”。
听说大堂姐都计划明年再外出打一年工,以后就在文芳姐厂里做。三叔家虽然还没有建房子,但肯定很有钱。只是这钱用来投资做生意了。
大伯建房子前,他就听到大人们在议论这事。应该是大伯想向三叔借钱建房子,那天晚上,爷奶、大伯、大伯娘、三叔、三婶都坐在厅里,妈妈也在。文芳姐弟去了批发部,而他则在赖在爷奶房里偷偷开了电视。他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低,低到能听到外面所有的说话声。
三叔说:“大哥,不是我不肯借钱,如今我手里确实没有现金,钱都投资下去了。为了建毛织厂,我们还向信用社贷了款。”
曾文波听得出,三叔的话里有些不好意思。
爷爷非常惊讶:“什么,你们还贷了款?贷了多少钱?”
三叔道:“三千元。”
曾文波听到厅里一阵嘘气声,然后就是奶奶有些尖利的声音:“你们两口子做了几年生意,不但没有赚到钱,还借了这么多钱?那还做什么生意?老三媳妇,你给我回来种田,国生,你也出去打工好了。”
三叔辩解道:“妈,不是没有赚到钱,而是赚的钱投资开毛织厂。买机器买毛线各种材料、租房子、请人都需要资金。这钱,以后会赚回来的。”
“你大哥建房子,你们俩口子要看店,出不了力,好歹你们也要出点钱吧?建房子、文辉娶媳妇都是大事,在大事上,我们一家人一定要齐心协力,不要让外人看扁。”
这是爷爷的话,曾文波觉得爷爷每次说话都很威严,他都下意识地不敢与爷爷对视。他不明白为什么文芳姐却敢看着爷爷讲道理。
“老二媳妇,你家也有两个人外出打工,肯定也存有点钱,你也先拿出来,以后,等你建房子时,让你大哥再拿回给你。”
爷爷把话题转向了黄春莲,曾文波急忙从门缝里往外看,想看看自家妈妈会怎么应付。
没料到,这次黄春莲特别爽快,她欢喜地说:“爸,这是应该的。不过,文理这几年打工的钱没有交给我,他说自己存着以后建房子用。阿章的钱倒是交给了我,除去平常开支,也只剩下两百元。我把这两百元借给大伯,等文理回来建房子时,大伯还给我们就行。”
曾文波没想到母亲这回这么爽快,转念一想,大堂哥结婚后,就会轮到自家哥哥结婚。这钱也借不久,就当存在大伯家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家都借了钱,三叔肯定也得掏钱。三叔家置下这么多业,连同村的曾文胜考上大学,三叔都拿出了五十元置办酒席,如今可是亲侄子要结婚、大哥家要建房,不掏钱,怎么说得过去?
“那大哥先打地基,在起楼时不够钱,我再拿钱给大哥,可以不?”
三叔脸色有些为难,曾文波从三叔的脸色与语气可以看出,三叔如今实在没有现金。
爷爷脸色很不好看,曾文波观察,爷爷很想生气,但一直压制着,没有发出来。厅里的气氛很沉闷,大伯也没有吭声,估计他对三叔借钱一事期望很高,所以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形。
过了好久,曾文波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听到爷爷有些赌气的话:“那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