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给奶奶送去,就说送给青丫,就是小姑女儿。”
“诶,好哩。”曾文峰接过衣服,转身往上厅走。这小奶娃边走还边嘀咕着:“很酷?什么意思?姐姐怎么尽说我听不懂的话?”
曾文芳并不知道弟弟在嘀咕什么,回房里拿了自己的新衣服去厨房。
厨房里没有人,只有一锅冒着热气的水,她哼着小曲把热水倒入桶里,“要不,洗两桶热水?”她起了这个念头,也便这样做了。水不值钱、柴火也不值钱,就让她洗一个舒舒服服的澡吧。
“对了,还要去河边洗衣服呢,别弄脏新衣服了,还是先换一套旧的吧。”
这个时候,曾文芳特别想念上一世的洗衣机。这个时代,虽然有洗衣机了。但农村人用不起,就是用得起,大家也不会花钱买这个,村民的想法纯粹得很。洗衣服到江河、水井里去,洗衣机这稀罕玩意,是给懒婆娘偷懒用的。
寨下村穷,还没有一户人家有电视机,更别说洗衣机了。
曾文芳想,再努力一把,明年春节,她家就可以买电视机了。石阶村却有好几户人家有电视机了。她们村的人想看,还得提着凳子,跑别村去看。
前几晚,罗小兵带着文峰去邻居家看电视。曾文峰回家时告诉曾文芳:“姐,他们说电视里播放的叫《京华春梦》,不过,电视里的人说话我听不懂。”
曾文芳知道《京华春梦》是粤语片,里面说的粤语,弟弟没接触过,当然听不懂。
同年爷罗明友想着年后买一部十七寸的电视机,还怂恿她爸一起买。不过她爸摇头,没敢答应。
曾文芳也觉得如今时机还不成熟,家里穷亲戚太多,爷爷奶奶又是偏心之人。如果自己家买了电视机,不知他们又会生出什么事来,钱财还是别外露好。
曾文芳左手提着一桶脏衣服,右手提着一个篮子,去了村外的小河边。这时,河边已是热闹一片了。
“文芳来了啊!”
村长的小儿媳妇芬嫂子眼尖,见到曾文芳过来,笑着打招呼。
曾文芳笑盈盈地回应:“是啊,芬嫂子来得真早。”
“我家那两个臭小子皮得很,换下一大堆的脏衣服,不早来不行啊!”
芬嫂子眼里话里都是笑,生了两个娃的芬嫂子只有二十七八岁,大概是家里条件好,身材微胖,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很有福相。
曾文芳也觉得芬嫂子长得好,性感丰满,比村里那些瘦弱的妇女好看多了。
“哟,我们村的小秀才来了。”
华婶子撇了一眼就曾文芳,见她仍旧穿着一套旧衣服,不由嘲讽道,“怎么?我说文芳丫头啊,你爸妈没给你买新衣服吗?难不成猪卖早了,买新衣服的钱也没了?”
曾文芳心情好得很,也不跟华婶子计较。她笑盈盈地回道:“可不是吗?我们家没有人外出打工赚钱,爸爸开的早餐店又赚不了几个钱。一家老小指望的猪,又早早卖掉了。唉,让各位大娘、婶子、嫂子见笑了。”
这落落大方的一番话,把华婶子的话推了回去。华婶子“哼”了一声,悻悻地扭回头,拿起手里的木棒把衣服打得啪啪作响,好像衣服跟她有仇似的。
“文芳,你们一家不是帮你同年爷卖衣服吗?婷婷还去你们那个服装档口买了一套衣服,你同年爷怎么……”
曾婷婷的妈妈优婶子凑过来,轻声而又疑惑地问。
放假前,曾婷婷每天晚上都到曾文芳家补习。补习的效果特别好,期考的时候,婷婷成绩从原来的倒数第十几名跃居到前十几名。
优婶子对曾文芳改观不少。说起话来,也多了些委婉。
“优婶子,同年爷给我们送了衣服,文雪与文峰还两套呢。我只是因为要来洗衣服,才没有穿。”
曾文芳听到优婶子问,也不好瞒着,就笑着道。
优婶子听了这话点点头,道:“我就说,罗明友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们一家子去帮了那么长时间,钱是另外一回事,衣服还是应该能挣几套穿穿。”
“来,在这里洗,这里有块石头。”优婶子把石头上的衣服放在一个篮子里,匀出一块石头给曾文芳。
“谢谢优婶。”曾文芳在优婶子身边搁下桶与篮子,再把衣服从桶里拿出,浸湿放在沙滩上,蹲下身子开始洗衣服。
“你同年爷的服装生意还好吧?”优婶子问。
曾文芳笑道:“我觉得还不错,我们选的衣服款式好,卖得还可以。我同年爷对我们也好。这次不但我们一家人有新衣服,还给我爷奶各一套。没有外出打工的堂姐弟,同年爷也各送了一双鞋子呢。”
“那还差不多!这罗明友我也认识,不个小气巴拉的人。他也应该这样做,要不,你爷奶又该骂你们不务正业了。”
优婶子这话说的,曾文芳心里都想叫好了。可不是吗?没有这衣服送出去,自己家还不知道会被爷奶怎么排揎呢。
其实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曾昌安夫妻偏心大房二房,三房曾国生一家都不讨老人欢心,这些大家心里都有数。
上次,曾老爷子不分青红皂白泼了王娟英一杯子水。曾文芳特别生气。那个时候,曾文芳气得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