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因为得到后再失去更难受。她不怕失去龚立成,她怕被这样的阿姨讨厌。
龚阿姨听完后看向鹿佳,鹿佳那副手足无措她看得出来。
那样的妈,那样的叔婶怕什么,她家大成子最怕说软乎话的人,最不怕那种混不吝的人。
龚阿姨心想,或许鹿佳注定就是老龚家的人,经历都很苦。
她家穷的时候,成子十三岁偷摸下井去黑矿挣钱,出事差点没死喽,她都快要给各家亲戚们跪下了,也没有一个善良的人帮把手救救她儿子的命。哪怕一百块都没有。后来还是矿井的老板怕出大事才给送去医院。
至此她儿子就辍学了,十四五就去外面给人卖命挣钱。等她儿子跟着人去外面混社会的时候,一走就是几年,年年又被人传,说是死在外面了,还有说她儿子早就进监狱的。等她儿子稍稍赚些钱,可能是老天爷也赏饭吃,比较会鉴石料,帮人开出过好几块挺值钱的,家里情况好转,又说她儿子是在外面坑蒙拐骗赚的,有上门借钱的亲戚,咱不借,他们出去对着大门就吐口水破口大骂不就是有俩臭钱?
那些年,可以说是屎坑子一样的遭遇。过得穷,别人绕道走,过得富,别人也指指点点。不帮人家,人家说你忘恩负义,帮了人家,人家说你,你那么有钱,就帮这点儿?
你就说吧,哪有个贴心的人,她给儿子算过卦,也说没有什么亲人缘。
所以直到现在,连上次抢救,龚阿姨还做过梦,梦见她死后,她儿子又一穷二白了。像个孤魂野鬼似的一把年纪靠捡破烂挣饭钱。这给她吓的,愣是没敢闭眼。
所以自从儿子开金店,从一家变成几家,又开到很多城市,变得很有钱后,龚阿姨就不是很赞同儿子去找那种“门当户对”的媳妇。
因为她是从自己这里感觉出来的,总觉得她和她儿子甭管穿多少金戴多少银,也是从那泥地里钻出来的小老百姓。和那真有钱的比如叶清宇妈妈这类人,就是处不到一起去。
人家叶清宇妈妈玩啥,一把岁数了,打小白球,打保龄球,打台球,那家伙,小伙子打台球都玩不过那老太太,还喝下午茶,聊那个花、画,看书法,听说还和协会那帮人一起编诗歌,要出书。
而她呢,交际舞都跳不明白,硬着头皮敷衍,要说这张画好看,好像自己能看懂似的,那个字写的圆。怕给儿子丢脸才给院子里种花,要依她,她想种倭瓜,还打心眼里只愿意打个牌、逛个街买买买。不乐意坐在LV店里,看那个模特穿。那有啥意思啊?别人都不知道她们花那么多钱,全给关在一起就这几个人知道花多少钱,在商场挨家店刷卡那多不一般。
所以在她看来,儿子甭管穿多贵的西服也是同样的道理,老龚家要是真娶回来一个和现在“门当户对”的,那能有啥共同话题?人家一直过好日子的女孩子,能懂咱这种心理吗?能懂她儿子直到现在也愿意吃大饼子大炖菜吗。
还有人这一生,三穷三富才会过到老,万一不幸地真的又一穷二白了,那种家庭出生姑娘,咱不怀疑人品,咱就是说,能习惯和她儿子过苦日子吗?地气都接不了。
而机缘巧合下,鹿佳救了她,儿子又明显对鹿佳很不一样,这回好像是认真的,龚阿姨就觉得这个行。
就正如她今天给买衣服。
之前听儿子说给买了什么手表,手表该买,但太不贴心,毕竟啥都没有的孩子,哪是光缺手表呀,那一起出去玩,朋友们的女朋友穿的都很好,鹿佳衣服不也得缺?她出去和你约会能总穿那两件衣服吗,不收你卡,你不会一点点的都给补起来?
至于鹿佳家世那点儿事,那算啥大不了的。没娘家更好,过年都不会离开她。而且当年是那种处境,还能念完大学,将来会成为律师,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孩子心性坚韧,不怕生活中遇到波折,优秀,还漂亮,能改变她老龚家长相的基因。
就在鹿佳很紧张,慢慢地变得泄气时,龚阿姨推开眼前的盘子:“走,我不爱吃这个沙拉,咱俩回家。我领你逛逛我家,再做个酸菜汆白肉,喷香。你尝尝。”
“啊?”
龚阿姨听完她的身世好像更热情了。
晚饭时,龚立成赶了回来,鹿佳没想到又收到了龚立成的礼物,几份清单。
虽然他说这不是礼物,这是在让她帮忙。
“你们不是要去江浙吗,这几张单子是在年底前,各个公司要举办的活动,一些商务活动的伴手礼,元旦和年底福利奖品,他们要求的份额、规定花多少钱以内的,我让人都给你写了,你自己先看看。”
龚立成还建议道:“佳佳,回头和贝伊你们几个商量商量,张罗个门面弄个店,这样各公司采购也方便。要不然对方还得给出主意,女的伴手礼什么丝巾香水的,男的充电宝擦脸的什么的,我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问我,我还说不明白。总之,你们开家店。别全指望网店,不正规。”
鹿佳握着这些采购订单,忽然道:“龚立成,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挣钱?”
龚立成纳闷鹿佳的脑回路,女人都这么奇怪吗:“这还算问题?哪有什么为什么,你赚钱,你开心,我就会跟着开心。正好我有这方面门路,给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