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历朝历代定国之后,都会进行追封。
也就是上认一个牛皮轰轰的祖先,表示自己是正统传承,受命于天,而非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无端闲人。
同时也顺带的让自己的父辈、祖辈都跟着沾点光。
唐朝自李渊开国起,再往上,一共追封了八位皇帝。
皋陶、李耳这样的就提了。
铁定是李氏皇族往自己脸上贴金,是否真有那么一点不着调的关系,那也谁都说不准。
再往上推个几代,那不是早已投胎转世,便是不知所终。
唯有李渊的父亲,唐世祖、元帝李昞,实实在在的享受到了来自后辈的关怀。
这北邙阴界中,却有一处唐朝阴国,国君便是李昞。
他在阳世并未真的做过皇帝,故而身上也自然没有天子龙气这种东西。
虽然如今的阳世天下,是李唐的江山。
但是在阴间,李唐的势力只能算是很一般,还要与那些曾经争江山的兵煞冤魂,以及隋军鬼卒为敌,李昞这个阴世唐皇,未必做的就有多顺意。
理清楚了头绪,楚河便淡然道:“老夫忠于陛下,然老夫的祖父,却未必忠于陛下的祖父。”
这话说的还是稍微有些巧妙的。
没有直接的陈述立场,却将自己的态度摆明。
马援闻言哈哈一笑道:“倒是我孟浪了。”
接着二人继续把酒言欢,时常提到一些时局政事,评论古今战事,楚河都言之有物且井井有条,许多不同的事情都有许多独特的见解,只是往往不给出一个具体的评判和标准,显得有些过于谨慎。
这也是复合房玄龄的人设的。
历史上有个词便是‘房谋杜断’,指的便是名相房玄龄多谋,杜如晦善断。两人同心济谋,传为美谈。
楚河扮演房玄龄,不需要知道真实的房玄龄具体是什么摸样。
他只需要扮演出别人心里的房玄龄的摸样,那便足够了。
有时候真的反而不如假的来的顺人意,甚至令人有抗拒现实之感。就是因为假的有时候出自人心中的固有印象,而真的反而与这印象有所出入,无法接受。后世明星所谓的人设崩塌,大体便是这种真假之间造成的差异,令人心生抗拒,从而导致人气大跌,甚至找到抵制。
随着渐深的交谈,马援已经越来越相信,眼前此鬼,便是房玄龄。
释开疑惑之后,马援便起了招揽之心。
如今汉魂势力虽然庞大,却四分五裂各自为政。
马援虽然兵威权重,但是麾下却无可用之谋士。
如今吕不韦处处抢占先机,有侵吞整个北邙之势,马援早已焦虑多时。
若能将唐朝名相房玄龄招到麾下,那不仅多了一个顶尖的谋士,并且还能吸纳一大批隋末勇鬼和唐朝亡魂来投。
实则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想到此处,马援的姿态便更加亲热。
两个相隔了几百岁,几杯酒下肚,却已经开始兄弟相称,好不热闹。
对于马援的招揽之意,楚河心知肚明,却也并不排斥,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却态度暧昧,之言或许还有回转之机。
马援心中有数,暗道这‘房玄龄’是还想着还阳之事。
便也不逼迫。
酒气渐高,话匣子也打开了。
楚河见恰到好处,便好似踏着醉意,舌头有些打卷道:“马大哥!方才小弟得见那吕氏鸦兵,蛮横破开阴界,强行捣毁墓穴,这却又是为何?难不成这样做对他还有什么好处?”
马援苦笑道:“这还不是被祭天台给闹的!”
“祭天台?”楚河一愣。
马援道:“不错!这北邙无数荒丘,暗藏着无数的墓穴坟茔,连接起来,便是一片广袤的阴界,堪称一个小地府。”
“但是归根结底,北邙山是座山,是山便要有山神。有些妖精鬼魅,占了一些荒山野领,自立为王,那也便罢了。北邙毕竟不同,要想成山神,需当有天庭敕封,受天帝钦点。”
“想要上禀天庭,以告志向,那就必须登顶最高峰,在最高之处,立下祭天台,焚烧祭文,口诵祭词,以求上苍眷顾。”
说道这里,楚河已经明白过来。
这事应该还与那北邙最高峰翠云峰有关。
果然马援接着说道:“翠云峰本就有道祖当年留下的丹霞所化先天大阵,而后经过哪些老君庙道士的经营,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无法攻陷。”
“吕不韦便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众多的阴界,收集大量的阴煞之气,然后齐齐的释放到翠云峰上去,用庞大的阴煞之气,强行将翠云峰上的丹霞冲散。”
不得不说,吕不韦的思路还是有点意思的。
虽然阴煞之气的质量比起老子炼丹留下的丹霞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就如同水和钢铁的质量区别再大,只要水足够多,还是可能将钢铁冲垮。
“他想做北邙之主,莫非大家都这么看着?”楚河又问道。
一般来说,先出头的橼子先烂,因为改变代表着颠覆原本的利益分配方式,会动摇既得利益者们的权利。
而且也有许多顽固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