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返回弘福寺后,未过两天,程咬金便派人将一条水火囚龙棍,和两本棍法秘籍送到了楚河处。
楚河没有着急去找玄奘法师探口风,而是暗中找了一些人,挑动长安各个寺院的小和尚讨论那几个天竺僧人的问题。
将原本有些降下来的热度,再度刷上来。
紧接着再差使人挑拨好几个寺院的所谓‘高僧’去找那些天竺僧人论法。
这些‘高僧’起初被拒之门外,之后强行吵闹,非要论个输赢、高低。
于是就被狠狠打脸了。
再经过楚河的刻意暗中加料宣传,这被打脸的就不再只是那些所谓的‘高僧’,更是整个长安,整个大唐的僧人。
当一件事件被上升到整个地域或者国度的时候,即便是原本再微不足道,也足够吸尽眼球。
更何况,僧人辩法,本就是佛门习惯有的活动。
眼下这些长安的所谓‘高僧’输的一败涂地,自然连带的整个长安甚至大唐的僧人,都心中不忿,群情激涌。
然后请玄奘法师出山,收拾这些无知番僧的口号,便悄然响起来,渐渐的成为了主流。
引导舆论,然后让事情朝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也是楚河一贯喜欢应用的手段。
这个时代的唐人,民族自尊心是极强的。即便是所谓四大皆空的僧人,也是如此。
虽然佛教是外来教派,并非土生土长。讲道理那些天竺僧人,才称得上正统正宗。但是唐人的自信就是,入我大唐,即为我大唐之物。一应皆以我大唐为准则,不应有所不同。
这种想法虽然有盲目自大的嫌疑,却也总比后世一些外国月亮比较圆的论调,听起来要顺耳舒服的多。
当声势渐高之时,楚河应诸位师兄弟所请,作为代表入了玄奘法师的佛塔,去请玄奘法师出山,挽回大局。
佛塔之外,楚河恳求良久,又有诸多僧侣同时跪求请愿,佛塔大门方才开启一丝缝隙,放任楚河进去。
踏入佛塔之中。
塔内光线十分的昏暗。
地面铺着一层灰尘,很久没有人被允许进来打扫了。
楚河一层层的走过,都没有看到玄奘法师的踪影。
直到了最顶层,楚河才看到有个人影,披着袈裟,将全身都裹住。
“法师!”楚河喊了一声。
袈裟中传出玄奘法师的声音:“你们所请,我已尽数知道,却也无能为力。此事还需你们自己想办法。”
楚河想要上前看清楚,却感觉有一股力道,强势的环绕在玄奘法师周围,无论楚河迈动几步,没有玄奘法师的许可,楚河与他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保持的那么远。
仿佛空间在玄奘法师面前,被重新进行了定义。
“法师可以不出手,但还请法师告知,来者究竟为何人?”楚河停下脚步,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对玄奘法师问道。
玄奘法师道:“他们是戒日王座下的使者,原本是大自在天魔神的后裔,同时具备神性和佛性。”
戒日王乃天竺戒日王朝的建立者,天竺古典文化的集大成者,单单就天竺历史而言,他也是最具影响的帝王之一。
玄奘法师抵达天竺后,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完成了《三身论》。
同时为了庆贺玄奘法师的到来,这位戒日王还专门举办了第六次佛教无遮大会。
而也就是在这次无遮大会之后,玄奘成佛,褪壳回唐。
“这些人是为了法师您来的?”楚河出声问道。
这一切并不难以联想。
裹在袈裟里的玄奘法师微微动了一下,叹息一声道:“你说的不错!他们确实是为了贫僧所来。昔年我成佛前,曾经答应戒日王,会将《三身论》交给他。”
“法师食言了?”楚河皱眉问道。
玄奘法师道:“不!是没法教!”
“我用教你的方法去教他,却始终也教不会。现在我才想起来,戒日王是神子,是大自在天魔神偷偷留在人间的嫡系子嗣。他的灵魂中天然带着神的部分,无法分解,无法将贪嗔痴三毒具象出来,更做不到心神合一,演化一方心中世界。”玄奘法师说到。
“所以您就一走了之?没有解释?”楚河又问。
玄奘法师道:“我无法解释,当我发现无法传授对方《三身论》时,我本身也遗忘了这本经。我必须回到大唐,找到真正的传承者,才能重新找回这段记忆。”
楚河叹息一声,这其中变故,当真是阴差阳错。
当然也不能完全否定,存在刻意的原因。
所有我们认为的一切偶然背后,未必不会真的存在一双手,在操控一切。
这种事情楚河经常去做,又如何保证,不会有某些存在,用一些更加难以理解的方式去做到?
“此事总归是法师您的事,因果皆系于您之身。您比我更加明白,这并非逃避的时候。”楚河说道。
玄奘法师闻言,叹息一声,然后默然的转过身来,放下蒙住头的袈裟,看向楚河道:“你且看我,现在该如何?”
楚河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方才站稳身体。
那宽大的袈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