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见他们?若是有正经事情怎么办,你才刚入主东宫。”沈瑶月担心他因为暂时的发愁,为日后留下祸端。
顾辰飞见避不过去,只好说实话:“他们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妹妹什么的送进来。当然我没有这个想法。”
沈瑶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他心里发凉的时候忽然笑了:“我想起以前来,你不讨那些长辈们的喜欢,险些讨不着媳妇。结果今天……”她摇了摇头,想想自己,也是重生之后,才见了真心,就不再说下去。
“所以呢,娘子是眼光最英明的人。”顾辰飞见她摇头以为她是另一层意思,忙夸赞道,夸完了觉得自己也跟着畅快起来。能有一个人从头到尾的相信自己,在危急□□患难,哪有事情比这个更幸运呢?
沈远舟回来过一次,按制原应该守孝,可先前任地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只好上了折子,先回去处理了,再报丁忧。
任地本是遇了旱情,又生了蝗灾,问题复杂之及,现在正好到了尾声,更是要好好处理的关头。两姐弟没有来得及寒暄,就又分别了。
每年的农桑礼,都需要由皇帝和皇后亲自种田。如今皇帝不出殿门,他们两个只好代劳。种地是个需要经验的活计,为了不当着群臣的面手足无措,顾辰飞决定提前练习。
站在御田里,顾辰飞看着早已准备好的各类农具,一脸惆怅。
“两位殿下这边请,老奴教你们如何用这农具。”太监在一旁恭敬地笑道。
顾辰飞穿了一身短打,依旧和农夫没有半点相像,他尝试着拿起了锄头,拿到手里发现比他的刀剑轻快太多了,不由得如释重负。但还是不太明白如何下手。
沈瑶月见他拉开练武的架势,觉得有几分好笑:“以前没干过?”
顾辰飞老实地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干过这个。”继而补充说:“全京城也不能有几个勋爵子弟干过这个啊。”
“我干过。”沈瑶月笑笑。
“啊?”顾辰飞自然反应过来是在哪里做的,不免有几分心酸。
“快下来,我们一起教你。”沈瑶月浑不在意,拿起犁耙,熟练地平起了地。
旁边的太监十分热诚地奉承说:“没想到娘娘如此贤能,老奴佩服。”
顾辰飞当下没有犹豫,下地锄地。
“你顺着这垄土锄地,他们早就分好了的。”
“你这样拉着犁车是不行的。”
“我来撒种子,你不用回头看我。”太监教完后,顾辰飞虽每次听得明白,可下手总是另一回事。沈瑶月就跟在后面,一点一点提醒。
终于学了个大概,顾辰飞坐在石头上,说道:“我终于知道你弟弟为什么又黑又瘦了。”
“为什么?”沈瑶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之前见他模样大变,还以为他练武去了呢。今天还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种地如此辛劳,你弟弟想必这一年多也蹲在田间地头。”顾辰飞感叹说:“不容易。”
沈瑶月也跟着感叹。
陈嬷嬷抱着小笙儿过来说:“小少爷刚才一直要娘娘,我就把他抱来了。”
沈瑶月刚洗干净手,忙将他抱住,可抱了一会儿,小孩子偏要下地玩。他学会走路不算太久,如今正是调皮的时候。
“地上都是土,等我们回去吧。”沈瑶月拦着他,可是小笙儿嘴巴理科瘪了。
“不妨事,回去换衣服。”顾辰飞伸手将他抱过来,瞅了瞅,将孩子放在犁过的土堆里。
小孩子伸手就开始掘土,没几下土到处都是,奶妈和保姆都不忍再看。只有顾辰飞依旧鼓励他瞎玩的行径,嘴上却说:“来,我提前教你种地,以后都是要学的。”
等到傍晚,土里土气的一家人才返回东宫。
春去秋来,先前冬天,不方便搬来搬去,如今春天已到,自然是回来了。
顾辰飞原是计划轻装简从,亲自去城门外迎接。可出发的前一天,计划却是变更了。
“我去就行了。”沈瑶月劝他说:“你如今比不了从前,他们的确养你长大,可陛下才是你的生身父亲,大臣们见你出城接他们,必是要进谏的。”
“可是许久都不见他们了,又出了这些事,估计娘会悬心。”
“爹娘会明白的。”沈瑶月说:“他们对你那么好,若你真去了,御史估计连他们的坏话一起说了,别添麻烦了。”
“嗯。我多派侍卫过去,你路上要小心。”顾辰飞笑道。
那日早上,沈瑶月在顾辰飞的目送下出发,而顾辰飞去给皇帝请安。按例说他每天都要去给皇帝请安,可皇帝回宫后,就免了众人进谏请安,只是在自己的寝殿里,给冯贵妃建了个香堂,每日上香。
今日进谏,还是皇帝派太监来喊他。
“你爹娘要回京了?”皇帝说道。
两人的称呼一直默契的没有改过来,顾辰飞下意识地忽略,可提到毅王夫妇,他微微犹豫了下:“是。”
“怎么没有亲自接他们进京。”皇帝道。
顾辰飞捉摸不透皇帝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见他查问,自是如实说出:“瑶儿和我娘一向亲厚,她过去了。”
“你没有去,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