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韵之笑道:“可拉倒吧,就数他在学堂里最爱欺负先生,成日里捣蛋捉弄人,竹板子都被三叔打断几根了。”
她们结伴进门,少夫人带着孩子已经到了,这会儿瞧着,和白天已变了个人,脸上有了气色和笑容,神采奕奕。
少夫人悄声对扶意和韵之说:“母亲没再为难我,你们走后,还和我说了好一会儿的心里话,说她是被二弟气得迷了心,并不是真冲着我,也是知道我贴心,才会毫无顾忌,要我多担待些。我自然也是心疼母亲的,她何尝不是日日被父亲数落。”
韵之没好气:“她今日哄你,明日又打你,嫂嫂就是心太软心太好,可别再叫她欺负,大不了和我哥哥搬出去住,清清静静。”
少夫人急了,忙说:“可别提这些话了,一家人和和美美才好,韵儿你若真心疼我,一会儿你哥哥回来,别说这些话气他,我们夫妻好着呢。”
类似的话,扶意也劝过,夫妻之间的事儿,旁人最好不要轻易插手,自然韵之是好心,偏是好心办坏事,才最叫人无奈。
而祝平珞今日的确忙碌,公务之外,还继续派人寻找弟弟,归来后虽被下人传话,要径直去祖母屋里,他还是先去探望了母亲,又来祝镕的小院恭喜弟弟。
见他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不禁笑道:“一进门,还以为你被绑在了床上,真难得,几时这么老实了?”
祝镕说:“自然有人绑着我,大哥看不见。”
平珞好生嫌弃,嗔道:“你说言姑娘?我看言姑娘可不会绑着你,等你缺胳膊断腿了,人家就不稀罕了。”
“哥,有些话想对你说。”祝镕却无心玩笑,一脸的严肃,还吃力地要坐起来。
平珞上前搀扶了一把,问道:“什么事?赶紧说了,奶奶等我用晚饭。”
“今天东苑出事,你知道吗?”祝镕问,“婶婶要打大嫂,被韵之冲过去拦下,母女俩大吵一架,把东苑闹得天翻地覆。”
平珞眼眸暗沉下来:“我知道一些,但也就是为了二弟的事,母亲心里不痛快,见谁都不顺眼,这几天都这样。”
祝镕问:“明着这几天都这样,大哥却不护着些嫂嫂?”
平珞被问住了,尴尬地起身,眉头紧蹙道:“小孩子家,不要管……”
可这一句敷衍打发人的话,连他自己也说不下去,弟弟早就成人了。
而此刻的逃避敷衍,对于母亲和妻子之间的事,他在认为自己尽力了之后,也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实则,我每日回家都会问你嫂子,是不是被母亲为难。”平珞道,“她从不抱怨,总是反过来安抚我不要在意,难道我辜负她的心意,和母亲去闹?”
祝镕问:“可是这么多年,大嫂嫂一直被婶婶欺负,大哥明明知道,为何要自欺欺人?”
平珞恼道:“你一个大男人,管女人家的事做什么?”
祝镕毫不退让:“大哥分明有心保护嫂嫂,却什么也不去做,明知嫂嫂被婆婆为难,因为她几句安抚的话,就欺骗自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今天若不是韵之拦下,大嫂嫂必然挨打,等大哥回来,她已经遍体鳞伤。”
平珞道:“我不在家中,你要我怎么管家里的事,镕儿,你没成家,你甚至没有亲娘,你根本无法体会我的无奈。难道,你要我也一走了之,带着你嫂子离开这个家?”
祝镕并不急躁,很冷静地说:“至少,大哥该让嫂嫂有胆量告诉你,她受了欺负。”
平珞一怔重重地坐了下来,双手握成了拳头:“是,是我没护好她,镕儿……成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祝镕道:“我不该插手大哥和嫂嫂的事,可今天韵之把她自己和嫂嫂反锁在屋子里,非要下人去把你找回来,我就明白韵之在想什么。”
平珞看着他,似乎不相信,毛毛躁躁的小妹还能思考什么道理:“韵之?”
祝镕说:“大哥,恕我冒犯,我猜想,韵之她是不愿看着大哥,将来也成为二叔那样的丈夫。”
平珞的心,猛地一震,看似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可他却能听懂。
内院膳厅里,平理向祖母和弟弟妹妹们讲述他在国子监遇到的趣事,把一屋子人逗得哈哈大笑,平珞一进院门就听妹妹的笑声。
“大公子,您可算来了。”屋檐下的丫鬟们迎上来说,“您快进去吧,老太太惦记着呢。”
“把二小姐叫出来,不必惊动老太太。”平珞吩咐道,“我就在院门外等她。”
下人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多问,便请大公子稍等,她们好去传话。
韵之这儿正笑得肚子疼,忽然有人凑在她耳边低语,听说是大哥回来要单独见她,先头还豪气冲天的人,不免有些怂了。
她悄声对扶意说:“我哥在外头等我,我去见他,你仔细听着,要是我喊人了,你可得马上来救我,我怕他打我。”
扶意笑道:“去吧,大表哥怎么会打你。”
韵之见奶奶正搂着平珒说话,便悄悄退席,到门前定了定心,满脸霸道地走出来,一头冲到了院门外。
“你往哪儿去?”平珞在门边喊住她,韵之倏地收住脚步,僵硬地转身,“不是你叫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