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也有所耳闻,但她比不得郡主,能跟随王爷走南闯北,养在深闺里的姑娘,见到这阵仗,已是满心欢喜。
然而她们在这儿说话,竟是叫远处的皇帝看见,有内侍官骑马一路跑来,殷勤地说:“郡主,皇上召您到御前说话。”
尧年恭敬地说:“我母妃在那里,待我接了母妃一并前去,这是祝家二小姐,她可以随行吗?”
如此,过不多久,祝家女眷的帷帐里,就有内侍官前来,邀请老太太和夫人小姐们,到前头去看热闹。
道是皇上刚赐下彩头,各府的小姐们赛马得了头名将有重赏,祝家二小姐也在其列。
二夫人又惊又喜,更满腹担心,急着就要去看,却被老太太拦下,只吩咐孙女们:“你们去看看,别乱嚷嚷,要有规矩。”
再看向扶意,道:“你也去,看着妹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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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御前失仪
去往御前的路上,有内侍官引导,扶意带着妹妹们,不慌不忙相随,眼见别府的小姐夫人们也陆续走来,更是安心不少。
待至御前,众人依序而列,听皇帝宣布赛马规则,扶意稍稍抬起头,在一众立于马下的姑娘中,看见了韵之和郡主。
皇帝声如洪钟,许是对着一群姑娘说话,威严中还不乏几分温和。
嘉盛帝做太子时,便平易近人,常与太子妃在田头河边走,重视农耕心系天下,是天下皆知的未来贤君。
但在扶意和书院一些门生看来,太子当了皇帝后,昔日的行事风格,却成了他朝政上的软肋。
十年来,大齐与邻邦签订的和谈文书,一年比一年多,三百年前太祖太宗打下的巍巍江山,到了当今手里,怕是要一寸寸再“还”给人家,就连祝家老太太,也曾如此对扶意感叹。
可这并不是因为皇帝仁慈,而是他不会打仗。
五年前胜亲王父子失踪后,朝中再无人可以取代他们,胜亲王余军全部撤回纪州,誓死保护王妃母女,固守纪州。
朝中虽仍有武将,但比不得昔日纪州军令敌闻风丧胆,眼下大齐不过是靠着老祖宗留下的根基,勉强维持四方平安。
一声号响,打破了扶意的思绪,但听马蹄轰隆,她抬起头看,各府千金策马而去,扬起阵阵尘土。
她听见边上,有别家的夫人说:“姑娘家骑在马上,终究不成体统,这怎么还比上了。”
另有人却道:“各家嘴上说着不成体统,背地里还是教姑娘们什么都学一些,不就是怕有这样的日子,好歹拿得出手,体统不体统的,皇帝高兴就是体统。”
扶意看了眼映之几人,她们心系着远去的姐姐,没在意边上的人说什么,而那几位夫人也不敢太多嘴,几句话后就收敛了。
策马而去的小姐们,是否不成体统,扶意不知道,但站在这里的女眷们,每一个都规规矩矩,原该是来为自家姑娘喝彩助威的,却插蜡烛似的站一排,又别扭又尴尬,实在没意思。
“年儿……”忽听得朗朗女声,自上首传来,众人闻声抬起头,只见闵王妃立在观赛台边上,轻扬手中的帕子,呼唤着她的女儿。
闵王妃年过四十,然天生眉眼柔和、容颜瑰丽,到如今,举手投足间依旧风姿绰约、体态窈窕如二八少女,可想年轻时,是何等绝色。
忽然一阵强风过,沙尘扬起,扶意一手护着慧之,一手遮挡双眼,但听台上传来惊呼声。
她眯眼看,只见王妃不知为何被绊倒,纤弱的身子眼看着一头栽倒下台,千钧一发之际,身着黄袍的皇帝冲上来,将弟妹拦腰抱住,带回安全的地方。
台上,闵王妃惊魂未定,抬眸见是皇帝,惶恐地后退几步:“皇上,多谢皇上相救。”
嘉盛帝龙颜含笑,温和地问:“有没有伤了?”
闵王妃摇头:“妾身一切安好,实在是惦记年儿,方才风沙眯眼,才惹得御前失态,还望皇上恕罪。”
有宫女内侍迎上来,簇拥闵王妃到一旁坐下,皇帝也径自回宝座,扶意耳听得身边窃窃私语,慧之轻声问她:“她们都在说什么?”
扶意示意妹妹不要问,又看看映之和敏之一切安好,但前后左右的女眷们,三三两两说个不停,什么“勾引”、“狐媚”、“寡妇风流”这些字眼,都飘进扶意的耳朵,她真想赶紧离开,别叫小妹妹们听了不好的话存在心里。
但方才一幕,王妃娘娘显然故意为之,扶意早就听郡主说过,她们母女会不择手段,用尽一切办法来调查五年前的真相,离开纪州的那一刻起,她们就豁出了性命。
想到这些,扶意不禁心中悲凉,郡主说她们最好的结果,也是玉石俱焚,既是如此惨烈的前景,娘娘又怎么会在乎几句流言蜚语,又怎会看重她自己的名声。
很快,各府千金策马归来,毕竟是女孩子之间,比不得男眷们早就散去了围场各个角落,她们不过是去三里地外抢旗,老远就见彩旗飘扬,众人都伸长脖子,看是谁家的女儿拔得头筹。
队伍渐渐近了,扶意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了韵之,她落在人后,不疾不徐地跟随,前面三个夺了彩旗的,分别是安国郡主、闵初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