鳗先生和习文在厨房里煮粥吃。习文已经有点开心了,她在占星。她从来不测算自己的事情,就是不愿意背负重担。他们要去看望张子佩他们,虽然不太熟,但是朋友们都去,都动不动邀请她,撺掇她。
韩子昭是她的客户了,经常叫她占卜来看看商机,自从这个机会开始,习文就给他做功课了,讲苏珊米勒的运势,最基础的,韩子昭也很热情好客。她点赞了一下他在医院的意向合同书之后,韩子昭回复说,“要不要来医院看看老于,给他占卜。”习文想想看,好的好的,有人要占卜当然是最好的,人总要相信一点什么,才能有所突破把。
这一次鳗先生在厨房里,给习文煮粥,他们两个轮流煮粥,他们非常相亲相爱,相爱相杀,今日鳗先生轮到他煮粥了,鸡肉切碎了特别厚重,而且一份有十份那么多,习文就沾了一口吃,然后就有人打电话,一看是国民英雄韩子昭又要叫她占卜算自己的运势来规避风险了,她就去打开星盘瞧瞧。
然后张子佩也晒出了老于的照片,虽然不太熟,习文说给他治疗,她就打开自己的包,然后在鳗先生的哂笑之下,螃蟹和虾一样的把牌拿出来,七零八落的找了一个六角形的星阵,敢情好。然后她问,“要不要一起去看望他们。”
鳗先生本来慢口吃粥,不太情愿,后来还是点点头,他其实很爱热闹,但是不太喜欢搭讪,是熟人圈里的温和派,喜欢在人多的场合装深沉,在家的时候装大爷。
他们真的太可爱的,相互讽刺,然后看**都市,都市里的男女和他们差不多,都是这样,想要的姗姗来迟,不要的无处不在,追着一辆敞篷车,任由红色丝带在速度的延迟下面不由自主的吹散。
“这个佳丽真有意思。”
“我看她是被男主角气疯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
“不要剧透。”
他们吵架吵了半天,口渴了去喝水,水倒反了去擦拭。习文说,“我听他们说医院有鬼,我要去算一算。”
“我才不信哩。”
“我其实也不太精准的,要不就是其他看看。”
“好的。”他们坐在椅子上,竹篮子一样的摇来摇去,挺有旋律,巴赫的宗教诗歌适合吵架背景,声音流失在信仰的情怀里简直不能自拔的魅力无边。
“我们过几天去看望他们。”
“谁。”
“哦,你不知道,上次你见过老于他们。”
“老于。”
“他在医院里。”
“严重不,太严重就不要去看了。”
“我还给子佩算了算,不知道准不准。”
“最好准,不然他们看了我俩要暗暗数落,我也不信这些,我是科学主义。”
“我感觉你还是最投机主义的。”
话音刚落,总觉得大家暗指什么,忍不住收回去,觉得这样才无比充满活力和隐喻。习文伸懒腰,顺便看看手表,手表调到了正午,她眯着眼睛去浇花,月季快要开花了。
鳗先生说,“我都忘了我有事要出去。”
“早点回来。”
他们好像是衣柜里的两件衣服,不由自主的相互依靠,互不停歇,鳗先生的双脚会跳舞,啪嗒啪嗒很是好看。他很注重仪表,是二三十年的老毛病了,城市病,碰到习文不修边幅的娃娃样子,就心动,一边心动一边嫌弃,真的是大常态。
“迷蒙说,谁还不是一边说着不想活了一边好好活着。”
“嘿嘿。”
他们就去医院看老于了,老于住院了,子佩坐在那里唠叨他,把过去所有的不悦趁着他毫无反击之力的时候全部说一遍,仿佛这样才能满足。
“宝泥你好去看了。”
“好的。”
他经常这样岔开话题以为没事,真的是生病了也没有闲着。刚刚在切水果,习文他们捧着一束花进来,“咋地,我来给你算算。”习文的口头禅就是这个。“我给你算算,他啥时好。”
“好。”
“算算风水,这个医院,那天晚上怕死了。”
“风水不准,还是我们这个算乐天安命的。”
“哦。”
“不然直接可以当警察了。”
“不能,警察啥也不干,让他们看个摄像头都是不在服务区域。”
“说的也是。”
“那个韩子昭要来插一脚,说要卖软件,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也加入了,闲钱可以投资。”
“说的怎么和吃饭一样。”
“只是看下行情再说。”
“你的灰色衣服都是污渍,子佩都好几天没管管了。”
子佩低着头不说话,眉毛可长可长了,宝珠在旁边缠着妈妈,还拔她眉毛,一根一根的,子佩开心的不得了。
“你们先忙吧,我们就顺路。”他们夫妇不怎么去医院的,习文安安静静弱不禁风的,眼睛尖的不得了,路过走廊的时候,真的看到了尸体,或者药物,等等陈列,鳗先生说赶紧走。他们穿越走廊而过,习文胆怯的,那里阴森森,档案馆和实验室并排着,没有人气,灰色和蓝色并存,像是在聚集污染。“赶紧走吧,不要停留。”
“子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