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他仍想开口,终是忍住了。
盛勤不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拒绝道:“我明天的飞机,要赶回片场。”
“那就待到明天,我送你去。”
要真是恋爱关系,盛勤想她一定不会拒绝。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粘人的,但对这个男人,她实在不敢放纵。
沐怀朋见她不说话,就当这件事情翻篇。
*** ***
到最后盛勤还是回了自己家,倒不是她又矫情,而是她东西都没收拾,那边沐怀古又临时召人回去。
沐怀朋不好忤逆兄长,开车送她回了出租屋,这才自己回去西边。
第二天盛勤在家睡了个懒觉,临到下午要出发去机场,仍没有见到他的消息,心里一面失落一面又忍不住给人机会,于是发了条信息说要去机场。
那边没有回复,盛勤望着手机发呆,心想我是不是又傻了一次?
过了片刻,她心里茫然地拎着箱子出门,刚走到电梯口,手机震动,是沐怀朋。
盛勤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心想明明没有存,为什么却一眼认出。她等了两秒,接通电话,那人说:“你把票退了,我让小风过来接你。我这会儿走不开。”
听出他的急切,盛勤连忙回道:“你忙就不要管我了。”
一说完,她又有些后悔,觉得这语气似乎太过贤良淑德,电话里的人果然嗓音带笑,他回:“不管你管谁?”
盛勤听着这不正经的语调,仍想推辞,那边似乎早就猜到了,低声安抚:“你听话。”
挂了电话,盛勤回到房间,她拉起床上的遮灰罩,躺上去,倒望着窗外的天空。
内心的雀跃似乎有些压制不住,她重新坐起来,又叹气,觉得自己真是没有出息:只要人家稍微示弱服软,她就全然忘记之前的难堪。
半个小时后,唐风到了楼下接人,盛勤有些过意不去,直说麻烦他。又问沐怀朋大概什么时候结束行程,她这边方便重新订票。
唐风安慰她:“不要紧,一会儿坐四爷的飞机走。”
“那太麻烦了。”盛勤很不安。
“昨天就安排好了。”唐风沉默两秒,意有所指,“您真的不必太客气,有时候客气多了难免让人觉得生疏。”
盛勤抬头看向后视镜,看见里面有一双温和的眼睛。
她回以微笑,静下来心想自己可能确实太过了。
因为不愿意被人觉察、害怕被人议论,她面对那男人一直谨小慎微,若不是被逼急了,总是能躲则躲。
盛勤心里知道,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不自信,怕放松之后他会露出讥讽神色更怕他莫名翻脸。
她想起之前从徐梦那里听过的八卦,畏畏缩缩的十八线小演员攀上影视公司老总,短短三个月立马脱胎换骨。
钱是怂人胆,这句话到哪里都不错。
但她不缺胆量,盛勤想,她少的是脸皮。
*** ***
唐风将人送到,两人等了片刻,司机开了另一辆车载着沐怀朋前来跟她汇合。
盛勤见他有些疲惫,以为出了事,但沐怀朋并不开口,只问她:“真的要回去?要不我让老袁打个电话。”
“不行的。”她连忙拒绝。
这一次,独断专行的男人没有强求,两个人搭私人飞机出发,最后竟然提前到达。
回到拍摄基地,盛勤仍有些紧张,摸出口罩戴上,才跟人一起进酒店。
沐怀朋像是微服出巡的皇帝,却全然没有体训民情的觉悟。
一进酒店房间,他左看右看不顺眼,挑剔道:“这房子怎么这么小……两张床是怎么回事?你还要跟人合住?”
他看着盛勤把行李推到床与墙的缝隙之间,又道:“东西都摆不下了,还要住三个月?老袁怎么想的?”
盛勤好不容易把行李箱推进去,回过头微喘:“你怎么这么事儿?我都没说什么。”
沐怀朋一噎,心想小女人不知道好歹。
他脸色不好,倒没发脾气:“还有没有其他房间?你赶紧换一个,我记得旁边那个酒店还凑合。”
盛勤说:“我不换。”
她看着床单,□□想也不知道酒店是不是每日清理,这两天她不在心里有些不放心,于是打电话准备叫人来做保洁。
刚拿起座机,她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人,于是又把电话放下。
盛勤忽然想到,要是冯子博在,一定会替她收拾东西做卫生,可身边这人显然没有这种可能。
她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心想原来自己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人。
那人还振振有词:“你怎么又不换?你这也要矫情吗?”
盛勤被说得心烦:“我知道你说的那个酒店,离片场太远了,我一个人住那边算怎么回事儿?”
见他还要开口,她马上又说,“还有,你不要老说我矫情,你是学会一个词就要到处用是不是?”
沐怀朋瞪着她不说话。
盛勤怕他又要发脾气,只好说:“你别闹了。”
他大约是第一次听人说这种话,顿时哑然,哭笑不得:“我闹?”
她把东西放好,上前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