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袁说,“你亲自给送去,这种东西都是人家当地政府还没有公开的机要,怎么可能随便发?”
盛勤眨眨眼还想找借口,老袁那边又催起来。
她仔细一听,听见机场催促乘客登机的播报,于是推测老袁大概是去出差。
因为这个细节,她说服自己这一次完全是因为公事。
盛勤在电脑里找到文件,出门去打印店买了个密封信封,这才联系唐风。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盛小姐?”
盛勤一顿,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全然不作数。
“盛小姐?”
“是我,唐助理您好,是这样的,我们袁总有一份关于上次出差的纪要要送到四爷那里,您看四爷什么时候方便呢?”
她一想,又马上改口:“或者您方便吗?我这会儿送到您这里可以吗?”
“我不在国内啊。”唐风说,“我在法国出差,要后天才能回去。”
盛勤一算时差,人家当地还没天亮,立刻感觉十分抱歉。
唐风温和地说不要紧,“您直接联系四爷吧。”说完他似乎有些犹豫,又补充了一句,“需要我把联系方式给您吗?”
盛勤还想挣扎:“可以放在在他家吗?”
“文件的话还是当面交接吧。”唐风笑了笑,“其实四爷这个人挺好相处的。”
盛勤顿住,敏感地觉察出了他话语里的不同寻常。
唐风大概也觉得这话说得过界了,清了清嗓子又说:“周末这个时间的话他应该没有应酬安排,您早一点去吧。”
盛勤只好应下。
她拿到那人的联系方式,深深呼吸两次,才鼓起勇气拨通号码,对方没有接。
她有些犯难。
犹豫片刻,盛勤恭恭敬敬地编写了一条短信说明事由,再询问他何时方便接收文件。
这一次,那边倒是很快回过电话来。
盛勤接起来:“您好。”
沐怀朋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跟平时不太一样。
他问:“有什么事情?”
盛勤一噎,心想刚才不都说清楚了吗,但她不敢造次,于是老实道:“刚刚袁总临时通知我您需要上次出差的纪要,我现在给您送过来可以吗?”
“行。”他随口说,“你微信是不是这个手机号?我把地址发给你。”
盛勤连忙说是,那边应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没两分钟,微信上传来他的好友请求。
盛勤点击通过,那边发过来一个地址,她公事公办地请人稍等,说自己这会儿马上出发。
点开地图导航,盛勤看了看打车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于是立马叫车,软件请她确认地点信息。
盛勤仔细一看,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会所两个字。
她心里有些紧张,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街角人来人往。
会所两个字的含义,似乎不言而喻。
第32章
私家车融入这城市的夜晚的车流,盛勤坐在后座上偏头看向窗外。
路灯粒粒接连晃过眼眸,她不知道到底要如何面对。
一直躲避的记忆终于侵入心扉,那时房间里空气炙热干燥,可抵敌不过他滚烫的体温。
他脸上的汗水像是那一晚的大雨,滴落在心上,融化种种恐惧。
她的灵魂腾空躲避,不敢感受那种激荡,可肉|体因他战栗,仿佛是病入膏肓。
盛勤靠坐在椅子上,伸手把衣领往外扯了扯,只觉得感冒症状再次袭来。
她迷茫无措,想起那杯雪梨汁,想起那盒感冒药。
那过度甘甜的口感,似乎仍然残留在唇齿之间。
她不知是否女人总被这样的小细节打动。
“您好,已经到了。”司机轻轻靠边停车,回头提醒。
盛勤懵然回神,眸光闪烁看向窗外,隔着玻璃,入眼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西式建筑。
她低下头,发现文件袋已经被自己捏皱了。
*** ***
包厢里,歌声动人,酒香迷离。
一桌男人坐着打牌,身后围站着三四个人观战。
刘一鸣问:“你他妈又去哪儿了?”
“忙。”沐怀朋理牌。
刘一鸣嘿了一声,打出一张四筒,笑得两肩耸动,“你是把我当你外头那些女人了是怎么回事,还忙,忙你大爷啊。”
沐怀朋也笑笑,不置一词。
有人说:“四爷是真的忙吧,最近城南那个项目不是开始审批走流程了吗?”
“什么项目?魏诚那个?”刘一鸣扭头问沐怀朋,“你还在搞呢?”
沐怀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没点,叫了声碰牌,才摇摇头:“玩不动,姓魏的胃口太大。”
那人很诧异,“我一直听说是两家合作。”
沐怀朋反问:“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奇怪了,可能是我听岔了吧。”那人不太确定道。
沐怀朋没放在心上,随手打出一张牌,主动说:“前两天去了趟外地看项目,当地政府做文创园的,基建大部分要重来。”他看向刘一鸣,“你有没有兴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