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来北京,她或许会满足那样的生活,再自以为幸福地跟冯子博结婚生子。
但生活没有如果。
那样炙热地爱过一个人,漫长得仿佛一生,到头来结局却是这样惨烈。
像是掏干净了心肝脾肺,让人再没有一丝力气。
她只能逃走。
逃得远远的,把过去的一切抛在脑后,重新寻找自己,重新构建生活。
旭飞或许不是一家理想的公司,但却在这种时候给了她一线生机。
策划和现场制片都跟她之前的工作迥然有别,她花了很多心思和精力去适应去学习再到胜任。
很累,但也很充实。
在无数个加班晚归的深夜,能让她倒头就睡,再不必饱受失眠的折磨。
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想清楚了这一点,盛情的心情更加沉重,有些懊恼后悔当时的冲动。
她拖着步子,一步一挨地走到程飞飞房前。
门开着,她敲了敲,听见请进声才拔脚进去。
程飞飞刚洗完澡,身上裹着白色浴袍,回头见是她,“你怎么来了?”说完又哦了一声,显然想起来自己的召唤。
盛勤低声问:“程总,您找我?”
“卫晴那事儿我听说了。”程飞飞包好头巾,在沙发上落座。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盛勤低眉顺眼地站着,拼命告诫自己,要是被骂就忍了,千万要忍住。
程飞飞扶了扶脑后,姿态柔媚风情,看向她的目光也不自觉带着欣赏。
“你总算是开窍了!”她笑着说,“在剧组你可是制片组的人,是我们旭飞的代表,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人欺负?不管遇到什么事,先去把人给老娘骂一顿,震住场面再说!”
上次的事情程飞飞嫌弃她给自己丢人,没想到她这次居然操作惊艳。
“干我们这一行,放不下身段可不行,你这性子太清高耿直,我本来不看好你,没找到你这次倒是开窍了。行了,好好干,你比小许有前途。”
说完,程飞飞笑眯眯地望着她。
盛勤摸不着头脑,傻了吧唧地啊了一声。
她这个表情明显有些得罪人。
程飞飞这个人抠门又□□,喜欢攀附,又喜欢被人奉承。见盛勤回不过神来的样子,还以为人家不领情,马上就拉下脸来:“啊什么啊。”
盛勤眨了眨眼,想要解释,又被抢白。
“怎么着,看不上眼是吧?。”程飞飞坐会沙发,顺手点了根女士香烟,吐出烟圈,“像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研究生是吧,当老师是吧,臭清高什么呀?”
她翘起双腿,白了盛勤一眼,说:“那天在KTV唱歌,你唱的那叫什么呀?故意的是吧?要不是肖总替你圆场——得罪了四爷——我跟你没完你知道吗?”
盛勤被骂得冤枉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一言不发怎么都会得罪这位娘娘。
她怕多说多错,站着那儿没吭声,伸手不太自然地挽了挽耳边的碎发。
程飞飞最讨厌一圈打在棉花上这种感觉了,上位者生气骂人,除了解决问题,不就是想随意显示自己的权威么,偏偏盛勤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无法体会应有的快感。
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嘴甜会来事儿的人,程飞飞头一次遇到盛勤这种脾气秉性的,简直有些无所适从。
可她也知道,盛勤虽然是外行新手,但脑瓜子聪明、细心有条理,是个做事儿的人,比上一个策划好用太多。
骂了两句,她算是解了气也没再多说,直接让人走了。
盛勤见识这人的喜怒无常,懒得辩解,顺从地告辞。
“回来。”
见人走到门口,程飞飞又开口:“都被你气糊涂了,还有一件事,这两天准备下跟我出去吃饭。这可是对你的栽培,你打起精神来听见没有?”
盛勤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
自从许经理开始备孕,陪程飞飞应酬的事就落在她头上。
什么栽培不栽培的,那是骗骗刚毕业的小傻子,盛勤心知肚明,叫她去无非是替老板挡酒。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盛勤一直跟在老板身后跑东跑西。
他们公司小,没有专门的发行部门,程飞飞心眼也小,舍不得把资源给下属,每次都亲自跑发行。
两个人谈了两家平台,也想办法约谈卫视负责人,但人家内部人事变动,程飞飞的关系不顶用了,这段时间都没什么进展。
盛勤跟着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下午还要去片场盯着,人疲乏得很。
幸好拍摄过半,事事都上了正轨,现场一般没什么大问题。小张导演挺照顾的,见她人犯困索性让她在一旁打盹儿。
人家原本是好心,可盛勤最近太累,提抗力下降,这一觉醒来就感染了重感冒,第二天吃了药也不见好转。
这天晚上已经约了跟卫视的负责电视剧采购的周总谈合作,程飞飞看她那样子撒了一通脾气,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席上机灵点儿。
盛勤吃了感冒药,强打起精神帮衬着老总周旋。
但对方说话滴水不漏,让人摸不着头脑。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