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觉得……这三个月的时间,我应该怎么安排?”
谢仁老教授想了想,带着谢书尧走了拐路,“先别急着去急诊科,跟着我先去医教科,起码得把急诊科常用的器材以及其它科室惯常用的基本检测手段、基本仪器操作手法给学会了,不然去了急诊科也施展不开拳脚。”
二人到了医教科,谢仁老教授找到医教科的负责人,那人又给谢书尧指了一个护士,让护士带着谢书尧在医教科熟悉。
这也是谢书尧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医疗设备。
她虽然是医学生,但从刚刚入学开始,就将自己的精力放到了科研上,哪怕后来从顾兆丰教授那里拿到不少医学检测数据以及临床反馈数据,也写出不少与临床相结合的文章,实际上,她对这些医疗器械还是相当陌生的。
急诊科作为一个医院内机动反应速度最快的部分,几乎囊括了所有科室中会遇到的急性病,其中又以诸多外科手术为最多。
比如说某地发生车祸,一般都会将人送来急诊,病情较轻的患者在急诊就处理好了,病情较重的患者,一般也是在急诊进行紧急救治,等情况稍微稳定一些之后,再转去住院部,供那些专家们进行后续治疗。
除了车祸之外,绝大多数事故性伤亡,都是由急诊科来接诊的。当然,急诊科也会遇到一些急性心梗、心源性猝死等情况……
谢书尧根据那护士给的器械说明与操作说明,详细地将所有器械都熟悉了一遍,有些剪刀、钳子与缝合针,她还亲自上手试了试手感,对医教科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在现代医学中,只要涉及到手术,就会有一个逃不过的问题——缝合。
开颅手术、开胸手术等就不必多说了,哪怕是小孩走路上摔了一跤磕破膝盖,如果伤口比较严重的话,也是需要清创缝合的。
缝合这一关,便是无数外科医生拿起手术刀前必须做的一关,又称为基础关。
医教科的护士掐了俩肥硕的白大鼠过来,刀起刀落,两只白大鼠的尾巴就被切了下来,她将那两条尾巴递给谢书尧,道:“每一根尾巴都切三十次,然后再用显微缝合设备给缝合好就行。你知道缝合的标准是什么吗?”
谢书尧已经拿起手术刀开始切大鼠的尾巴了,她用手大致丈量了一下大鼠的尾巴长度,捏起手术刀就整齐划一地切了下去,边切边回答,“伤口恢复原状。”
护士:“……”
这确实是正确答案,没有任何毛病,但正常医学生在面临这个问题时,基本上不会这样回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相当得不现实。
正常答案是,在不影响血液流通的情况下,尽量保持伤口美观。
可医生心里都知道,‘不影响血液流通’已经很苛刻了,这直接关系着病人术后的恢复情况,至于美观不美观,很多医生是直接忽略的,他们是治病救人的,又不是医美专家。
最让那护士惊讶的,并不是谢书尧的答案,而是谢书尧切大鼠尾巴时的手法……这手法看着不像是一个医生,反倒是像一个新东方培养出来的职业厨师。
‘笃笃笃’几下,长度相差无几的大鼠尾巴就出现在了消过毒的不锈钢盘中。
如果不是周边情况与做菜格格不入,这护士都快怀疑谢书尧是不是要下锅炒一盘大鼠尾了。
“小姑娘,你这切工不错啊,一看就在家里常做菜。”护士发自内心地夸奖。
谢书尧点点头,将设备调整过来,一边熟悉这些设备的使用,一边寻找下针的地方,然后……一针就刺了下去。
针起针落、来来回回,护士的眼睛一直都盯在屏幕上,根据看显微针尖颤动的频率,就可以看出一个外科医生的基本功。
若是针尖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那绝对没办法去直接做缝合手术的,病人是来让医生给缝合血管的,而不是让医生把血管给捅成筛子的。
这会儿透过屏幕看显微伤口中的针尖,基本上看不到颤动,再看大鼠尾巴中的血管,明明有缝合线穿过,却看不到那些血管有被拉扯过的痕迹。
最让那护士震惊的,是谢书尧的缝合手法,简直就是‘杂拼’手法,很多医生在缝合伤口时,都有自己的特定手法。
比如说有些‘求稳’的医生喜欢‘十字架 ’型缝合法,因为这种缝合方法可以极大程度地保证病患的伤口不会轻易裂开。
有些医生喜欢每缝合一针就打个结,还有的医生虽然精通多种缝合手法,但遇到病人后,都会不由自主地选择自己最常用的那种缝合手法……
缝合这种手术看起来小,但实际上却是带有浓郁个人特色的,对于眼光毒辣的护士来说,根据病人伤口的缝合情况,就能判断出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是谁。
这会儿看谢书尧的缝合方式,一条大鼠尾巴被切了三十次,三十个伤口中已经有十六个伤口处理完毕,其中用到的缝合手法都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缝合得都很好。
若不是因为缝合线用的是深色线,基本上是看不到缝合痕迹的,伤口的吻合情况也相当好。
护士赶紧跑去喊医教科的主任以及谢仁老教授,等她把人喊来时,谢书尧已经将一整条大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