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月朗星稀,因是围场,周围树枝茂密繁盛,蝉鸣和蛙叫不绝于耳。
士兵们正佩戴着刀剑缓缓的巡逻走过东一个西一个的帐篷,脚步声整齐划一踏踏而过。
主帐内。今羡葱白的指尖捏了捏有些困乏的眉心,另一只手将茶杯搁置在了桌子上,安静的帐篷内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惊扰到了还一直感恩不尽,兴高采烈的容霜,她正准备再一次感谢皇后娘娘,却冷不丁的看见她这个赶人的架势,于是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欠了欠身,莞尔道:“既如此,霜儿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霜儿告退。”
今羡眉微抬,只觉得她还算有点儿眼力见,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去吧,等会儿我会让皇上过去的。”
霜儿大喜过望,立刻欠声道好,往门口走去。
容霜走出了门口,门阖上的瞬间,今羡粉嫩的樱唇便轻轻的吐出一句话,“皇上估计快回来了,你告诉皇上等会儿去西边的那个帐子里,就说我在等他。”
珞儿一听,吓的立刻跪地求饶,“皇后娘娘三思啊!您这不但是把皇上拱手让人,还是欺君之罪啊!”
今羡理了理自己宽大的袖口,闻言,眼眸微动,明知珞儿不是这个意思,却还道:“无碍的,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我会帮你保你无事的。”
珞儿着急道:“皇后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今羡温声制止道:“我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别的我自有打算,去吧。”
珞儿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皇后娘娘垂着眼眸不打算理会的模样,又想到皇上纵容的态度,心下只祈祷皇上这次还依旧和以前一样纵容皇后娘娘,若不然,皇上定然会要了她的脑袋,皇后娘娘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珞儿忐忑不安的走到了炎卿帝和朝臣们商议政事的帐子,王德显一看是珞儿,立刻笑着道:“今日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何事?”
珞儿满是心虚的咽咽口水,强装镇定之后,点点头说:“对,劳烦王公公转告一下,皇后娘娘说要皇上商议完政事后不要回帐内,去一趟西边的帐子,皇后娘娘......”珞儿头垂的更低,不动声色的改口,企图给王德显一点暗示,“她在那里等皇上。”
可惜王德显没听进去,听见皇后娘娘约了皇上,立刻大喜过望的应了下来,之后靠在门上,低声对着里头的道:“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珞儿托老奴转告您一件事。”
朝堂上的老臣们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像是变戏法似地,阴鸷的面容立刻变得温润,似乎是迫不及待,也不顾还有大臣在商议朝事,立刻对着王德显道:“进来。”
王德显弯着腰走进去,附在了顾归酒的耳边说了珞儿的话。
今羡的一句话让顾归酒什么都可以抛下,包括此刻也一样,顾归酒对着诸位朝臣们摆摆手,面容一贯的冷冽,道:“散了,明日再议。”
还有很多话要说的朝臣们:“......”
顾归酒往外走,对着王德显问道:“西边的帐子?”
王德显应是,继而跟着顾归酒的脚步往西边的帐子走去。
顾归酒垂眸,脚步不自觉的加快,有点儿心急,他很清楚,毕竟是那小女人第一次主动的找他,虽然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无论好坏,起码他这一刻的心情是好的,他一想到能见到她,心口都觉得甜。
顾归酒站在帐子门前,侧头冷声对着王德显道:“你就留在这里,没朕的允许不许进去。”
好好的二人世界,他自然不会去打扰,王德显立刻应了,心道皇上真是遇见皇后就没辙,如今那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让他都觉得心口松了一口气,毕竟这阵子他没少因为这两位主子闹别扭而受皇上的气。
王德显弯着腰替顾归酒打开了门,顾归酒抬脚往里走去,里头一阵刺鼻的香气扑鼻而来,周围布置的满是红灯蜡烛,红色的薄纱帐,一个少女背对着他,身着粉色的轻丝布匹,衣着暴露,似乎是听见了声音,她手中握着的琵琶便顿时响起了声音。
顾归酒只看了一眼背影便知此人不是今羡,他误以为是今羡安排的节目亦或者其他,眉心微蹙,他没心思看别的女人跳舞,亦不想听,于是冷声打断道:“皇后娘娘呢?”
容霜握着琵琶的手顿时收紧,她莞尔,声音刻意放娇柔道:“皇上,皇后娘娘在帐子里没来,今夜便让霜儿伺候你吧。”
声音刚落,她便转身,抱着琵琶往门口站着的顾归酒走去,一步一摇都是风情,可奈何遇见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炎卿帝,他蹙眉,神色不耐:“什么意思?皇后娘娘在帐子没来?”
容霜点头,迈着步子又往前走了几步,脸上都带着娇艳羞涩的笑容,一边走一边道:“皇上,我们就不要提皇后娘娘了,今夜是你和霜儿的——啊!”
顾归酒没有心思听她罗里吧嗦这么多,一脚踹开了企图贴上来的容霜,矜贵的眉蹙起,面容阴鸷,嗓音地冷道:“朕最后问你一次,皇后娘娘不在是什么意思!”
容霜哪里知道皇上如此的暴戾,二话不说居然能把她一脚踹开,她肚子疼的很,心惊胆战,只能实话实说道:“皇上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