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蝉鸣声高盛不绝,似有冲破天际的征兆,吵得人震耳欲聋,难以入眠。
但这也仅仅是针对于那些清醒还未入睡的人,完完全全是吵不醒如今喝了酒还被下了**药的今羡。
烛火暖阳摇曳生姿,屋内点了星星点点的安息香,顾归酒眼眸一暗,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这香,他没有吩咐,自然没人敢点,如今,除了林九,还能有谁?
一个外男对自己的女人这么体贴。
想到这一层,顾归酒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了几根,他站在原地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强压住心头的那种不悦和一种只有面对她时才会燃起的名叫嫉妒的情绪。
想来他自幼身份矜贵,幼时便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坐上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早已没了那一人之下,原本以为能够就这么无所挂念潇潇洒洒地过一生,却料不到,会横出那么一个人。
这人,偏偏是踩在他心上,勾动他所有心弦和神经的人。
让他不敢造次,不敢放肆,连句狠话都不敢再同她说,想要近距离的看看她,却只能将她灌醉,下了**药,真真是可笑之极。
顾归酒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烛火下,身影被投射的很长,他放轻脚步,缓缓地踏入屋内,门被他轻轻地阖上,他侧眸,纱帐里,她正闭眼深睡。
不知是太久没见,还是他心里头对她总是念念不忘,如今,总能感觉闻到她身上的清甜奶香味,让他心肝像是被小奶猫的爪子狠狠的按压了一下。
他踱步往前走,广袖随着他行走的动作悠悠晃动,黑色的金丝镶边靴缓缓地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明明是身材这么高大,但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可见脚步放的是有多轻。
他上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轻随着窗子送进来的微风而晃动的纱帐,目光微垂,看向了此刻正睡的一脸深熟的小女人。
她睡相娇憨的很,同三年前一模一样,那时,是冬夜,她卷着被子裹得一重重,似乎生怕冷着了,如今,是夏夜,她身上盖着上好的金丝蚕被,再凉爽不过,她亦卷缩着,习惯性的将玉臂枕在小脑袋下,樱唇粉嘟嘟的,让人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三年前,他倒是真的亲过她,夜里有时醒来,瞧见她这娇憨不已的模样,许是夜里的他总是好相处些,亦瞧见了她玉臂上,全是自己密密麻麻落下的吻痕,于是便心头一个软陷,在深夜无声的寂静长夜里,曾偷偷的亲吻她的樱唇不知多少次。
更多的,是亲吻她那眼角处的伤疤。
是他的张狂桀骜,让她受了伤。
让她那段时间在自以为他看不见的地方整日以泪洗面。
思及此,顾归酒便缓缓地侧坐在床榻地一边,温热的指腹轻轻的触上了她的眼角处,那块是平整的,但应该是披了人皮,他不知她有没有把那块疤痕消掉,但应该是没有的。
他心中清楚,这个疤痕是消不掉的,那年他狩猎回来就让太医院们立刻研制这个消疤痕的药膏,但那时候太医亦很明确的说不可能研制的出来,这个疤痕太深了,磕磕巴巴的只一眼便叫人心惊。
如若能消掉,那日严於喝醉后,就不会呢喃着要替她除掉疤痕。
他单薄的眼微垂,将手触上了她的脸庞,借着烛火细细一看,竟能看见她耳后有一块细缝,同她原本的皮肤白皙到相差无几。
估摸着就是人皮了,他心中是很想撕掉的,但又不敢去撕掉她的人皮,怕方法不对她会疼。
思及此,男人轻慢的叹息了一声,薄唇轻启,嗓音带着缱绻的缠绵,道:“就这么......不想同我相见了吗?”
以至于,在异国独处三年,披着人皮。
他声音很轻,但好像还是惊扰到了睡梦中的小女人,她秀气的眉蹙起,继而翻了个身,想侧过身背对他,却给男人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娇软的小身板。
将她正准备侧过去背对着他的身子给板正了。
怀里的人软乎乎的,和三年前似乎差不多,太久没抱过了,说不上什么滋味。
但顾归酒知道,自己的心头还是慰籍的很,知道她没死,虽说生气她的隐瞒,但骑马来藩地的路上,他满心都是欢喜的,又激动又兴奋,生怕自己是白欢喜一场,以至于见到她之前的那一刻钟手都是抖的。
抖得厉害。
直到见了人,瞧见了她那心虚到不敢同他对视的眼神,以及那明明很不悦,却又隐隐忍着的模样。
同三年前相差无几。
那时候的心都是血液沸腾的,欢喜的很。
但也没有胆子同她相认。
如今,这人就在他怀里,睡得香熟,他喉结滚动,继而低哑的呢喃了句她的名字,“酒酒......”
那人原本就蹙起的眉头蹙的更深,继而樱唇轻启,细细低低的嘤咛了句什么,顾归酒没听清。
他俯身,抱着她的手收紧,唇抵在她肉肉粉粉的耳垂边,高挺的鼻骨戳弄着她的耳朵尖尖,唇齿间蕴着梨花酒的酒香气,呵笑了声,嗓音带着缱绻的爱意,道:“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靠的很近,他唇总是在下意识的占她的便宜,她熟睡,被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