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额头相抵,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生死契约在他的脑海深处埋藏有一个八瓣的花形,那花形会根据主人和灵宠之间的关系而绽放或凋落。
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平静又各不相干,但在昆仑雪山那件事情后,花瓣却开了一片,像是隐隐透着股淡淡的芬香。
紧接着这朵花瓣就像是一个贪婪的罪人,一点点地开始绽放花叶,并且到了第七片。
他隐约感受到一种罪恶之感,他并没有为少女做什么,甚至还悄悄在她修炼的时候吸取她改变天命的那些力量,那掺杂在绿色灵气的金色光点是天命所归之人的气魄,若是她在修炼之中变得多,改变天命的力量就越强。
但是,他却在每一次月色如华之下,偷偷地窃取。
花瓣绽放带来了一种名为“罪恶”的压力,使得他束手束脚,总想跳出来干涉点什么,让天命按照本来的轨迹,老老实实地发展下去,连以前所有的那种旁观态度也跟着变化。
她发现了他的这种改变,甚至警告他对秦依宇不要做任何无畏的劝说,也甚至第一次表现出了冷漠的神情。
这个少女在对兔子的时候柔和的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心爱之物,曾几何时将他捧在手心,甚至允许他成日不说话不交流,甚至也原谅他的欺骗。
大概,她是在封龙山那里看到了他所隐藏的不安。
他说,“我只于你看一次,最终如何选择由你而定。不过,你需要记得,即便是选择了相反了一面,我也会亲手解决了你。”
她很平静,仿佛已经是跳脱出两人生死契约关系的人,只伸出了手说,“那便让我看看你紧藏的秘密。”
她看完那个未来故事当中的结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却是,“谢谢,我已经清楚地看到了。”
他无言以对,突然觉得这种引导侮辱了自己的身份,亦或者让少女没了再和他相处的心情。
天子兔是一种悲哀的职责,他第一次察觉到这种感情,心底生出无数的反抗之意,甚至想要将枷锁丢掉,为什么不能有情有爱地加入到故事当中,为什么只是做一个看客?
他不明白。
生死契约解除的那一刻,他的心坠入到谷底,冰冷一片。
他听到她问那个修为最高的灵仆,“你算是知识最渊博的,如何能够解除生死契约?”
她的目光射来,让他觉得慌乱又害怕,可是那轮回盘之上,分明有着解除生死契约的画面,他早已痛过,何来再痛?
更何况天子兔可会有痛?
因为是生死契约的关系,彼此的情感联系反倒最近,譬如她对秦依宇别样的情感,对每一个灵仆的庇佑和保护,每一次心情上的低落和高兴。
这一刻,他听到她心里在说:她不要和这个兔子有任何关系。
灵力倒行逆施,他仍旧垂头站在那里,脑海之中的八瓣花叶瞬间枯萎,尔后消散,脑袋疼的好似要裂开,但心底却更疼。
他从未做过对少女有益的事情,便是做了一件,也在随时随地把那做过的事情给讨要回来。
他理应受到如此对待,可是他的心底在叫嚣:不要,求求你,主人,不要抛弃我……对不起。
他只受到了冷视,因为他做的事情太过无情,太过不关注他人,至此受到了惩罚。
她用像是看待陌生人一样冰冷的目光望着他,“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再喊他的名字,语气就像是一个仇人一般,那么冰冷冷漠,刺的人心中发凉发慌。但是他却丝毫不敢透出自己的神情,按照她的吩咐,将轮回盘中的画面展现。
随后,他故意看到千凌罗的心石时改色,果然天子兔不同寻常的表情引得夜槐震怒,这个人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巴掌挥了过来。
千叶没有阻止,她甚至不看这个画面。
他的心一沉再沉,再想想故事结局,心底好似在咆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尽管如此,他还是维持着天子兔的样子,不声不响,不动不争。然后他如愿看到了少女眸光最后的光亮散去。
真好啊,让一个对自己那么信任,那么好的人最后决绝以对,甚至差点反目,天子兔这个身份真好啊。
他听到自己的心在哭的声音,就像少女偶然失落时候的伤心。
“够了,住手!”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心房又有一丝雀跃,但是很快沉寂下去,因为她又说,“你们继续帮我护法,若是有任何不对,尽最大的努力唤醒我。”
所有人都在嘱咐她小心,可是只有他站在角落里握紧了拳头,忍住全身的躁动,忍住想要呐喊出口的声音,才硬生生克制住那种冲动。
不,不要去,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你都不会醒来,并且从此不在。
他的唇暗暗咬破,指甲在手心掐出了一道血印,却是仍旧没有出手。
小镜,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看别人命运的旁观者。就像是这世间的梦魇,他们以梦为生,而你以天命的正常发展为生,你、莫非是想要将自己好不容易修炼成功的结果毁于一旦,莫非是要为了这个和你切断生死契约关系的女人死掉。
他的心猛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