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回京,虽然去了掌戎司,可根基不稳,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儿的差子。你行事前,都多想想宋伯父,你肯定也想为他平反贬官的案子吧。”
谢幼怡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十分温软,宋晋庭听得一颗心跳了再跳,事情因她的话急转而下,发展与他的猜测相悖。
可她话到这儿就说完了,又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抬起被他拽过的手腕说:“又被你抓出红印子了。从小到大,你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就爱乱拽我到别的地方躲起来说话。”
她垂着头,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可这糯糯的嗔斥他哪能听不出来。
室内变得十分安静,他目光复杂凝视着她,方才的怒火散得无影无踪,隐约又觉得有耐人寻味的地方。然而还是心疼占了上风,他没有再去深思。
宋晋庭长叹一声,刚才确实是被她气糊涂了,如若是误会,那就再好不过。
他伸出两指去轻轻捏着她袖子往上挽了挽,瞧见她露出的那一截腕子白皙无暇,哪里来的红印子。他却朝那处吹了吹气,还煞有其事问她:“可还疼?”
外头绘雪和织墨还在拍门,谢幼怡没回这话,反而去扯了扯他的袖子说:“能开门吗?我该去书院了,你让不惑在巷子那头等我,不就是想护送我去书院?你现在很多事不方便插手,我先去讨杨院士的主意,”
她扯袖子的动作仿佛像是扯动了他的心一样,有种撒娇的味道,让他如何能不依?
她此时留他府上,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到底是往侧边退开一步。
宋晋庭终于让开,谢幼怡知道他起码是听进去自己的劝了,一时半刻不会再有所行动。
不让他淌谢家的浑水,这就是她来的目的。她心里头松一口气,绷紧的肩头都因此放松往下沉,迈步从他让开的空隙往外走。
门口就在前头,等她出了这道门,很多事情就不在他控制之中了。父亲的事,她另有打算。
她一步一步,迈得极稳,就在落栅的门越来越近,她却是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是宋晋庭再次伸手拽住她,紧紧的,一上来就让她挣脱不得。
她被他拽得直接带到怀里,被他气息围绕着,心头重重一跳,有不好的预感,惊慌抬头。
宋晋庭正盯着她,锐利的视线如同是一头猛兽,那种审视让她心虚,迫使她想要再低下头去避开。偏又被他看穿,被他轻扣住了下巴,让她躲都没处躲。
“窈窈……我是差点被你骗过去了对吗?出了这道门,你又想要去找谁?”宋晋庭双眸微眯,眼神危险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宋晋庭:呵~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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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谢幼怡被他用两指抬起下巴,避无可避地撞入他的目光,一时喉咙发紧,在被看穿的心虚中只能把唇线抿得笔直,并不答话。
她不配合,宋晋庭箍着她腰的手一紧,她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他身上了。
他素来不爱熏香,身上染的都是衣物晾晒后的阳光|气味,累经年月,昔日也像阳光温暖的男子身上又增添了成熟气息。前者是她熟悉的,后者是她错过多年的陌生,眼下都悉数朝她袭来,像细密的网,把她网在其中。
谢幼怡一颗心猛地跳动。
“几年不见,窈窈还学会诓人了。”他凝视着她双眸,已经确认刚才那些话都是她为了自己放下戒备而准备。
她一张脸连说谎都那般淡然,一丁点儿的情绪都不显,还特意装作手疼朝他撒娇。如若不是他刚才就觉得不对,她又着急离开,没过问安平侯一句,他几乎就要相信了。
再为他考虑,不让他因为安平侯的事而犯下不避亲的差错,她私下也不可能对父亲情况只字不问。
谢幼怡再一次被点破,想用手推开他。
两人挨得这般近,一颗心都因为他被扰乱了,又如何能好好说话。
“你先松手。”她不得已地低声。
“怎么能松手。”
这个时候,宋晋庭可就由不得她,非得要问个明白的。
他说着,凌厉的眼神一变,嘴角也微微扬起,看她的目光就多了几分玩味。身子还往前倾,一点一点把她压回红柱上,低声道:“窈窈,掌戎司最重要的手段是什么?”他自说自答,“是刑讯。所以你是亲自送上门来,让我练手吗?”
谢幼怡这回是真的退无可退。他倾着身,低头与她说话,鼻尖都要碰到一块,更别提纠缠在一块的呼吸。她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怎么缩,都躲不过与他的触碰和那些旖|旎的暧昧。
她崩紧了身子,知道他是故意的,努力把那点难堪压下去,继续与他周旋。
他依旧低着头,见她镇定得很,极有耐性压着火气。余光扫到她耳垂上的金坠子,伸手去捻了捻,指尖还有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