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璋坐在客厅中,为小孩子讲着大将军的故事, 偶尔啜一口茶。
他看着小孩子明亮而充满好奇的眼睛, 心中不禁柔软。小侄儿这么高兴,岂不是说他讲得好?
他对她喜欢的小侄儿好, 她会不会很高兴?他这样想着,心头涌起了一点甜蜜。
午饭时, 贺文璋去主院陪侯夫人用饭, 于寒舟和大嫂、小侄儿在院子里用饭。
等到贺文璋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 大嫂意外又喜悦地道:“妹夫的身体好了很多?上回归家,他还坐着轮椅呢。”
于寒舟笑道:“他近来身体是好了不少, 不怎么生病了,偶尔还能走一走了。”
大嫂是看在眼里的,愈发高兴了:“回去跟母亲说, 她一定很高兴。”
本来大家都担心于寒舟嫁了个病秧子, 怕她心里苦,嘴上却不说。更怕贺文璋哪天一病去了,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现在看着贺文璋好了很多,大嫂觉得回去也有交代了, 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停。
于寒舟还道:“我们夫人总觉得是我旺他,待我亲近极了。”
大嫂点点头:“可不?自你嫁过来,妹夫身体才好转的, 说不定就是你旺他?”
有这一样在,侯夫人更不可能苛待她了,大嫂这一趟来得很值, 该打听的都打听了。等到用过午饭,又坐了一会儿,就提出告辞。
“我想跟姑姑玩。”轩轩舍不得走。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大嫂道,“改日再来好吗?”
轩轩抬头瞅着于寒舟,眼巴巴地道:“姑父给我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大嫂无奈,于寒舟便笑道:“叫他住下吧?在我这里住两日再回去?”
大嫂倒没什么不放心的,他们这府里清净,连贺文璋这样的病人都能呵护得好,更别说她结实得小牛犊似的儿子了。
“怕打扰妹夫。”她只担心这一样。
于寒舟摆摆手:“不碍的。”想着贺文璋这会儿午睡该醒了,就招了下人吩咐道,“去二爷院子里,看大爷醒了没有,就说小侄儿想住下,问他意下如何?”
大嫂嗔她一眼:“有你这样问的?”
她这样问,谁还能拒绝不成?
下人也笑道:“我们大爷最尊重大奶奶,既大奶奶应了,他再没有二话的。”话是这样说,到底跑去了。
不一会儿,下人回来了,笑道:“大爷说,一切听大奶奶安排。”
于寒舟见贺文璋这样给她面子,不免有些高兴,对大嫂道:“他同意了,叫轩轩住两日吧。”
大嫂只好道:“那我回去打发人送东西过来。”
轩轩吃的、穿的、用的等,都得送一些过来。还有他从小陪在身边的嬷嬷,也要送过来,免得他到新地方的兴奋褪去,觉得陌生而不安。
大嫂一个人回去了,对安夫人说了于寒舟在侯府的生活,因为说得细,安夫人便知道女儿过得不错,很是欣慰。又听到女婿身体渐渐好了,更是高兴不已。说话间,轩轩的东西便送去侯府了,一同去的还有陪伴他的嬷嬷。
这时轩轩正坐在凳子上,一边吃点心,一边听他姑父讲大将军的故事。
他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但是贺文璋的故事讲得好,跌宕起伏,精彩刺激,他不免就被震住了,叫他跑去玩他也不肯的。
直到贺文璟来了。
他前两日把贺文璋的文章拿去读书人汇聚的地方贴了,这两日收到不少消息,就来跟贺文璋传话。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小孩子,而他大哥正在讲前朝一位武将的生平。
“这是我弟弟。”贺文璋先看到了贺文璟,对轩轩道,“你叫他叔叔吧。”
轩轩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仰头看向贺文璟叫道:“叔叔好。”
“他是你嫂子的娘家侄儿,叫轩轩。”贺文璋介绍道,“来咱们府里住两日。”
贺文璟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大哥的身体不好,嫂子还叫他给带孩子?存的什么心?
但他看着大哥眉眼间颇有些笑意,便忍住了没说。大哥不喜欢他说于寒舟的坏话,一点儿都不能提。上回还问他“我不配别人对我好吗”,着实叫他知道了厉害。
他忍着没有说什么,松开眉头,挤出一点笑意来:“你叫轩轩啊,几岁了?”
“三岁。”轩轩道。
在榻上做针线活的于寒舟,抬头看过来,打了声招呼:“二弟过来了。”
贺文璟便客客气气道:“嫂子。”
“你今日过来什么事?”贺文璋招呼他坐下,问道。
贺文璟便说出来意:“上回大哥叫我把文章贴出去,许多人看了,一番争议。”
他说得委婉。其实是水溅油锅里了,闹得厉害。
有不屑的,有支持的,有强烈反对的,有讥讽嘲笑的,全都在谈论这篇文章。
“还有人说大哥穷酸,才眼红大宗族的出息。”贺文璟轻蔑道,“我大哥是侯府嫡长子,比他们哪个不尊贵?”
贺文璋听了这些,倒没有怎样。他往常也化名长青贴出去许多文章,风评好坏他都听,倒不生这些气,还挺高兴的:“有人谈论就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