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原本怒气滔天的恭亲王,似泄了气皮球。
恭亲王面上惊惶一闪而过,班第身上的台吉爵位在京城这宗亲聚汇之地,虽完全不够看,但京中,却只有皇帝一人,有权命令他这个蒙古王公兼额驸行事。
“皇上让你来的?”恭亲王面上惊惶一闪而过,强颜欢笑,忍不住上前一步,出言试探,“满都护一个小儿生辰,那需劳烦皇上派人前来?”
班第一眼看穿恭亲王的用意,冷然甩下三个字,便示意乌恩其推他走。
容温紧随其后。
徒留恭亲王惶惶立于原地。
到了府外,容温的舆车已由马夫赶了出来,停在石阶之下,可四处都不见班第来时坐的那辆马车。
不等班第发问,乌恩其已先发制人,抢了话头。硬顶着班第的冷眼,好言与容温商量,“公主,我们的马车坏了,可否劳烦你送台吉一程?”
“坏了?”容温奇怪地觑了乌恩其一眼,他今日对她的态度非常奇怪,不仅卸下了防备警惕,多了几分殷勤热络,甚至还主动把班第与她往一块凑。
前几天回门礼那日,乌恩其见她与班第同车时的脸色,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容温心觉诧异,不过还是略一颔首,示意乌恩其,“你先送台吉上去吧。”
正好她也有话想问班第。
“好嘞,马上。”乌恩其憨厚一笑,摆出使劲儿的姿势,然而辎车却半天没个动静。
“……”
容温、宫女们、以及车夫、都一脸奇怪的盯着他。
直接把乌恩其看得面色胀红。
乌恩其憋着一口气,高呵一声,藏在薄袍里的两只粗壮胳膊,明显露着攒劲儿时的凸起痕迹。架势摆得足足的,说他要去举鼎没准都有人会信。
可——辎车以及辎车上的班第,依旧不动如山的定在原地。
“……”微妙的尴尬蔓延。
容温勉强按住牵起的唇角,疑惑问道,“怎么了?你可是身体不舒服?我让人来帮你吧,别逞强。”她往常见乌恩其搬动班第,都是轻而易举的。
怎么了——乌恩其委屈的撇班第一眼,高高壮壮的男人像只憨厚可怜的黑熊,有苦说不出。
要不是班第故意使劲儿坠着轮椅,暗自与他较劲,他怎么可能搬不动,当众丢人!
幼稚。
好在最后,班第没有继续把这项幼稚的举动继续下去,卸掉力道,让他搬了上去。
趁着容温他们都在车下,乌恩其小小声,飞快为自己辩解了几句,“是台吉你说不必顾虑公主,属下才故意搞坏马车的。郡王爷他们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属下好生撮合你与……啊……”
片刻之后,乌恩其捂着脱臼的胳膊,双目无神的从车上下来了。
舆车一路滴滴答答往回走。
容温目光若有似无落在班第身上,最后却被略略抬眼的班第逮了个正着。
他眉梢微扬,一本正经的回望。
舆车空间有限,两人隔得不算远。容温能清楚看见,他瞳色极冷,像燃尽的香灰。
好在容温现在已算慢慢习惯他这副模样,并不过多避讳忐忑,温声细语道,“今日多谢你。”
至于是多谢他及时出现帮她解围,还是替她骂了那句她没敢骂出口的话,容温没说清楚,班第也不在意,利落回答,“不必,算还你的。”
“还?”容温迷惑,后知后觉想起,班第所谓的‘还’,大概是指她提醒他别吃带番椒的面食。
这也需要还?
容温莞尔之余,想起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还有,你把皇上给你的旨意直接告诉恭亲王,会不会……”
方才临走前,面对恭亲王小意试探,班第直接说出了‘万寿节’三个字,唬得恭亲王当即变了脸色,甚至顾不上继续纠、缠容温手上的底契。
第19章
万寿节——是为太后生辰。
算算日子,再过一个半月,便是太后生辰。
因太后今年不是整寿,宫中原没打算大操大办。可前些日子,皇帝突然下旨,说要举国欢庆万寿节,甚至还额外恩允了往常只能随‘年班’入京的蒙古王公及其眷属前来朝贺。
按常理说,这些本与恭亲王没甚重要关系的,更不至于惹皇帝上心,专门派班第来走这一遭。
但恭亲王这人行事,从不在常理之中。
因前些年,恭亲王无意成为致其嫡亲四弟纯亲王未及弱冠,便英年早逝的元凶。
当时尚且健在的太皇太后闻听消息,气得大病一场,身体状况每况日下。皇帝敬重祖母,从此便对恭亲王的态度冷了下来,再不肯重用他。
恭亲王性子跋扈,显赫半生,自命不凡,那能这般甘心坐冷板凳。先是朝堂之上与皇帝对着干,后又故意收了皇帝的眼中钉——吴三桂的亲孙女为妾,并育有一子。
如此种种行为,桀骜难驯,皇帝念在先前太皇太后留下的遗旨,才没动真格惩罚他,不过小惩大诫几次罢了。
恭亲王却把皇帝的宽宏当做放肆的资本,踩着皇帝的底线,越发得寸进尺。
不但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往养在太后宫中的容温身边安插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