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高的杂草里，两个脑袋一上一下的浮动着。
铁蹄声，将干枯的草木踩踏的粉碎，被微风一带，黏在了英子的秀发上。
她甩了甩头发，阵阵香气飘进方桐的鼻孔中，急忙回头问她怎么了。
“没事。”英子抓着的腰，脸上略显兴奋，“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好的道具的，又能变成牛，又能变成马，真好玩！”
“主人，请告诉她，我是恶魔，大名鼎鼎的贝尔芬格。况且，我现在是骡形态，不是马......”
方桐苦笑一声，瞅着英子说：“喏，它自己解释了。”
“真好。我也想要一只恶魔养着......”
“别了还是。”方桐把头转过去，远远望着光芒发出的方向，“都是有代价的。”
跟吝啬鬼说的一样，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贝尔芬格虽然说过有各种条约约束自己的行为，也表明了方桐能得到的东西，和失去的。但肯定还有事情瞒着他。
而且，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把灵魂交给恶魔，本身就是异常巨大的赌注。
不用在乎它们说的那些，你的灵魂不错，你的人不错......舔的越狠，代表了风险也就越大。
这背后的阴谋，方桐必须得弄清楚才行。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从开始副本的时候，他就说过这句话了。
“好像还有挺老远的，借你背用一下。”
“啊？”
方桐没听清英子的话，下一秒就感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后背。
他还以为是她的和谐，可想想身高也对应不上，回头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是她的脸。
上了一百天的班了，别人不清楚护士有多累，方桐还能不知道。
他大小就在医院里晃荡，后来没在医院工作，童年的经历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医生、护士的工作强度，几乎只有力工能超越了。
方桐记得，在他小时候，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假期加起来都不足一个星期。
如果遇上点大型的天才人祸，还得连轴转。
非典疫情那年，他清晰记得母亲最高记录是36个小时不眠不休。她那时候都已经考下了医师证，却还得做着基层工作。
患难面前，众生平等。
想着想着，他们已经离光线很近了。方桐怕背后的英子掉下去，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还让贝尔芬格稍微放慢一些脚步，也不差这一会了。
“主人。我觉得你们现在得步行过去了......”
“为啥？”
方桐低头看看地面，并没有见到什么危险，而且前面也出现了一条路，还是混凝土修建的。
“虽然我很少在边界里转悠，可光在这里可不代表好事。可能有很多危险等着咱们......”
颠倒了。
方桐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地狱里就应该是黑暗，光芒的确是反常的表现。
“那好吧。”他轻轻拍了拍英子的手，“起来了英子，咱们走过去。”
“哦......哈......”
打着哈欠下到地面，英子意犹未尽地擦着眼皮。
方桐下来之后，贝尔芬格便转变成了牛头人的形象，作为开路先锋，跟着银币走上了大路。
“走吧。”
轻拍了下英子的肩膀，二人跟了上去。
......
这里的环境明亮许多，方桐也关闭了诡丝，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瞅了半天，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游乐场。不，是荒废的游乐场。”
经验告诉他，远处的摩天轮里坐着的不会是追求浪漫的情侣。
旋转木马的身体上，也肯定到处是斑驳的血迹。
被《咒乐园》支配的恐惧，一点点的从记忆中渗透出来。
“这里好像咒乐园的布景......哈......”
英子的话听着好像她很害怕，但是语气却淡定无比。
方桐想着她的年纪，应该没看过才对，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常燕的游魂真的在这儿么？
如果又搞错了，接下来怎么办？
他愁眉苦脸的模样，被英子看在了眼里，低声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如果常燕真的只记得那么一点信息，这次冒险还值不值得。”
“有啥值不值得的，来都来了。”
方桐呵呵一笑，“是啊。来都来了......贝尔芬格，停下，那边有东西过来了！”
他无意间看到了一片白雾飘荡，急忙叫住了贝尔芬格。
对方却依旧没有停步，还大声说不用担心，都是正常现象。
白雾移动速度非常快，至少得有上百迈。
虽然贝尔芬格说了没事，方桐还是不敢移动，拉着英子一起走到了路边，压低身子仔细观察着。
白雾如鬼魅一般，嗖地一下滑过。下一秒，整个环境都被雾气笼罩。
远处贝尔芬格的身影都几乎看不清楚了。
“贝尔芬格，赶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