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方桐一点点地朝里面挪着。
头上带着小红帽的他，总觉得十分别扭。
当母亲知道他定了机票，要带她出去溜达的时候，依然决然的拒绝了。
这个拒绝，是拒绝的他没有理财观念。旅游肯定还要继续，不过母亲选择了一条龙服务的跟团。
“妈，整个团里就我一个年轻人，这也太......”
“哦，多花钱就玩的好了么？说说看，江陵市都有啥好玩的地方？”
方桐仰起脖子琢磨了下，“青山？”
“青山？还青楼呢......那叫青龙山！”母亲没好气地说，“还有好多山，咱们连名字都叫不上来，跟团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你主要还是觉得便宜吧？咳咳......”
“也算是一个原因。我让你吃药吃了没？”
方桐点头没有回答，将行李抬起后往头上塞去。
他是按照医生给出的最后通牒来安排这次旅游的，四天三夜的跟团，接着应该还有三天左右的时间，可以去江陵市附近的长江转一转。
现在不是汛期，可以看到不少不错的风景。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不是夏天，少了太多乐趣。
“妈，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也挺奇怪的，大夫给开的药真好使，出院到现在一声都没咳嗽！”
“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落座，方桐发现身边还有个空座。等了半天也没看哪个老头老太太坐下，不免觉得奇怪。
正琢磨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了过来。
小红帽，一条卡其色的烫绒灯笼裤，上身穿着短款的中性夹克......
“董琳？你怎么......”
“咋了，我就不能出门溜达了？”董琳面带微笑跟方母打了招呼，然后坐在了方桐身边，“好久没坐过飞机了，上次还是去泰国来着......”
方桐没有说话，一会瞅瞅她，一会看看母亲。
“你......你请假了？”
“长假，永远都不用去上班了。”
董琳说话的时候表现的很自然，方桐不知道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想想也是，在那里能有什么发展，无非就是混日子。
“别看了，是我叫小董的。早上跟她聊天的时候知道人家辞职了，所以问她要不要一起旅游......”
方桐打断母亲，说怎么也不告诉自己一声。
“告诉你干嘛？我又不是跟你旅游，是吧阿姨？”
两人一唱一和，给方桐晾在了一边，他急忙叫停，问董琳那她家人咋办。不是说她妈一个人在家害怕么？
“我爸回家了，我解放了！”
董琳看起来心情不错，方桐心说反正都这样了，老年团有个伴也不错。
至少还算有点共同话题。
飞机起飞，落地。
江陵市与津北市的直线距离不足一千公里，飞机上除了像菜市场一样喧哗，别的缺点方桐还没发现。
除了排队上厕所比较麻烦，其他都能接受。
董琳全程跟方母聊天，可能是经常跟父母在一起，话题也比较多。
当飞机落地之后，她才问方桐，魏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可能是她还在惦记着前单位的案子，那样诡异的情况，作为第一目击人，很难忘记。
“魏警官还没醒，状态还是挺稳定的。”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董琳自言自语地说，“那件案子是谁在办？”
“小张，就是经常跟着魏警官的小伙子。还有一个实习生......这案子线索太少，八成要变悬案。”
案件中涉及到了神秘的六臂女人，通过钱芳芳的梦境，方桐知道了女人的身份就是常燕。
并且，她还死了一年了。虽然没办法开棺验尸，不过如果监控视频拍摄到的是她的影子，那就可以判断这是非常规的案件。
如果方桐不参与其中，根本没可能破案。
加上现在魏虹仍处于昏迷当中，方桐想帮也使不上劲。
老年团的导游是位三十多岁的大姐，口音很重，还总喜欢用津北口音修饰，显得不伦不类。
她的解说跟她的口音一样让人提不起兴趣，上了大巴车之后，方桐就开始睡觉。
从他决定替母亲承受癌症的折磨开始，就好像永远睡不醒似的，只有在咳嗽的时候会清醒一会儿，其他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
这样的状态一直到大巴停在了酒店的时候才停止，因为阵阵背痛让他没办法闭眼。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董琳下车之后问他。
方桐含含糊糊地说水土不服，然后就岔开话题去问导游吃饭的问题。
“咱们吃饭是自助餐，晚上六点在大厅集合。排队打餐，注意秩序！”
这哪是旅游，完全就是哄小孩儿呢！
方桐也不管吃的如何，直接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同学的手机号。
他记得寝室老三好像在江陵市来着，就是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方不方便替代导游的职位。
“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