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进入女厕之后,只看到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在她的喉咙上,还有个长长的刀疤,血流不止。
实际上,康文完全没上过战场。就连杀猪都没见过,如今看到这么多的血,还是来自一个人的脖子,顿时傻了眼。
好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他立刻从惊讶中苏醒,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去给女人止血。
不凑巧的是,在女人呼救的时候,确实也有其他人听到了。
就是工厂里新的保安队。
他们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赶在这时候找了过来。
看到康文浑身是血,还压着女人的脖子,以为是他干的,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脚。
康文都没时间解释,就被他们打晕了过去。
不过,救护车到的时候,女人早已断了气。
铁证如山,康文被当成了流氓,还犯下了杀人罪。
只是当时没找到凶器,所以在判决上出了些问题。
放在平时,肯定是要仔细审查,可赶上严打,又有一群保安作证,康文根本没办法辩解。
最后判了个死缓,在零九年执行的。
“这......贝尔芬格,你说死人不会撒谎的对吧?”方桐问。
“是的。游魂剩下的只有执念,诚实的执念。”
方桐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够惨的了,可哪知道,他根本就是个幸运儿,上帝眷顾的男人。
“那您想让我怎么帮你?说实话,翻案的可能性很小。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而且你都认罪了......你当时为什么要认罪?”
老头嘴巴咧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表情好像就在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我现在给你捋一捋啊,当时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从女厕出来?在你进去之前?点头或摇头就好。”
老头摇摇头。
“没看到人。那就说明女受害者在呼救的时候,已经遭割喉了......那你进去之后,有没有解释?”
老头还是摇头。
方桐心说他可真内向,说难听点就是嘴太笨了。
那个年头,嘴笨的人可真的吃不开。
“你的心愿,是不是想让我帮你翻案?”方桐还是想要确定,然后再告诉他不可能。
第一,时间太长了。整件事都过去十多年了,而且又不是悬案,他在被执行枪决之前也都认罪了。
在某种层面上,成功翻案的几率非常小。
第二,证据不足。那间公厕恐怕早被推平了,就算它还在,也很难找到十几年前留下的线索。
而且那还是女厕,方桐一个大老爷们咋好意思进去?
老头似乎知道方桐在想什么,狰狞的表情略微缓和。
沉默了一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知——道——凶——手——是——谁——”
“你知道?那怎么不去......对不起我忘了你死了。”
方桐心里立马有了动力,既然他都知道凶手是谁,那只要去找他对质或者跟踪尾随收集线索就好了。
虽然有点不合法,和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那凶手还活着吧?”
“嗯。”
“好,你说吧,我会想办法让他就范的。”
......
庆元酱菜厂,东门广场上,一群充满活力的大妈在排练舞蹈。
近日津北市的气温骤然升高,不少人已经脱下了棉衣,换上了相对单薄的外套。
一位穿着墨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人,正躲在角落里,眼神猥琐地看着她们扭动腰肢。
时不时地笑上两声,藏在大衣下的身体偶尔还耸动两下。
大妈们早就习以为常了,每次看到他都会绕着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这次是他躲藏的太隐秘,并没人看到。
当然,这里的人指的还是那些大妈,方桐和李兰可在另一侧观察了他半天。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自然明白他在做什么龌龊之事,想等他发泄完了再过去。
调皮的李兰,还用手机全程录了下来,问方桐可不可以拿来作为证据。
“没用的。顶多算个行为不检点,影响公共秩序。他好像完事了,走过去会会他。”
说着,方桐迈步出了干枯的树丛。
站在阳光下,他有些不适应。阴阳眼还开着,对黑暗可以应付自如,却格外反对阳光。
“不行。等一下,我有点晕。”方桐觉得目眩难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李兰赶紧搀扶着他坐在了广场边的石墩上,刚要说话,就发现方桐眉头皱了起来。
“咋了?”
“我感觉到了一股......一股很熟悉的气息......贝尔芬格,你感觉到没有?”
话音未落,贝尔芬格便赞同地说,确实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恶魔的气息。
“恶魔?到底还有多少恶魔?”李兰问。
“除了七宗罪之外,还有很多。只是没道理全部出现在津北市......或许,是最后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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