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路，所以不需要眼睛；当我能够看见的时候，我也会失足颠仆，我们往往因为有所自恃而失之于大意，反不如缺陷却能对我们有益。”
“哈姆雷特。”方桐对这句印象很深，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出处，“我已经很客气了，如果你再跟我这拽文，我就......”
贝尔芬格眼皮微微抬起，两只翡翠般的眼珠看着他，似乎在说你能怎样。
这样的眼神，方桐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他从小到大最强的本事其实并不是自己的智商，或是对事物有着不同角度的看法。
而是他能通过人的各种微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心里情况，现在，贝尔芬格的眼神就是非常明显的挑衅。
方桐自己，却又奈他不何。
“好。你想聊契约是吧？那就聊聊吧......”
“很好。”贝尔芬格放下手中的书，翘着的二郎腿也随之放下，“你一开始就应该这么问问题。二位，稍等。”
它不光是外貌是个老人，而且连动作也是异常迟缓。
瞧着贝尔芬格走路的速度，方桐心里都跟着着急。
好在他只是走到沙发后面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旧书就走了回来，方桐的急迫感才减少几分。
“《所罗门之书》，里面记载了许许多多与我们魔族有关的仪式，虽然有小部分是杜撰的，但绝大多数都可以真的使用。”
所罗门的魔法书方桐确实听说过，只是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去查过到底是什么类型的书。
如今在恶魔的手里看到它，不免觉得惊讶。
这个恶魔名为懒惰，实际上给他的感觉却远比其他的恶魔要勤快的多。
“与恶魔签订契约，你们人类唯一的缺失，可能就是灵魂暂时不属于你们自己。这一点，想必不用我过多阐述了。我就直接说说，你都能获得什么吧......他是困了么？”
听到这句话，方桐扭头去看程木仁。
只见他眼睛眯着，嘴角朝下耷拉，晶莹剔透的口水正拉着丝落在了沙发上。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别人给你灌输自己的信仰的时候，你大可当成催眠曲。
“不用管他。你继续吧。”
贝尔芬格慈祥的一笑，“你这次用了你字，没有用您。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外表，会让你不自觉的感到必须要尊敬我？那我就换个形象跟你说吧。”
方桐本想阻止，主要还是没时间看它换装了。
可没成想只是一瞬间，老人就变成了一个身材巨大的怪物，长着三颗头，分别是牛、熊、骡。
每一颗脑袋还都没有了皮肉，完全是白骨化的骷髅。
却在空洞的眼窝里，分别镶嵌着绿宝石般的眼球。
“这样好多了？”
不仅外貌变了，就连声音也变得重叠。有尖锐的高声部，也有沉闷的低音，交杂起来之后一人可比拟成千军万马的气势。
也许是它的声音过大，立刻把刚睡着的程木仁惊醒了。
他一抬头，看到这么个硬核的怪物，急忙抽出宝剑，口中还大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
方桐急忙拉住他，告诉他这就是刚才的老人。
“妖孽竟然都能幻化人形，少说也有千年的修行了。贫僧道行不足，就暂且放你一马！”
程木仁的话语差点把方桐给逗乐了，怂是怂了，气势还是不能输。
“那咱们继续吧。”贝尔芬格现在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了，停顿了一下，他翻开了魔法书的其中一页开始阅读。
贝尔芬格被描绘成两种不同形象：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或是一个有着角及前端尖锐的尾巴、怪物似的蓄胡恶魔。
前一种形象，根据大多数的说法乃是他在被凡人所召唤时用于俗世的伪装。
根据《地狱辞典》的描述，他乃是地狱驻法国的大使。贝尔芬格也在约翰·弥尔顿的《失乐园》与维克多·雨果的《海上劳工》之中出场过。
“呵呵，我从来没想过会被人想象成这样，不过它们大错特错了。”贝尔芬格嘲笑似的说。
方桐倒是有点没兴趣听下去，可现在主动权在人家那里，只能默默承受。
根据传说，贝尔芬格是被路西法从地狱送到地上去寻找在地上是否真的有“婚姻的幸福”。
恶魔们听说过有关这事的传言，但他们也知道人们并非被设计为能和睦生活的存在。
贝尔芬格在地上的经历很快地就说服他认为那传言只不过是子虚乌有。这个故事被发现在各种早期的现代文学的作品之中，因而被用为“愤世嫉俗者”与“荒淫、放肆者”的代称。
“这一点倒是说的有道理。你们的世界，完全就是用各式各样的谎言堆砌的，你现在不是也在用谎言欺骗自己呢么？”
方桐不知道他说的话的意思，但听他语气中的肯定，似乎所有的恶魔都具有或多或少的心灵感应。
“废话就别说了，赶紧说契约。”方桐不耐烦地说。
“好。以上我说的话，都是对于我的客观描述。其中有真有假，有实有虚。但主要还是说我懒惰，喜欢用恶魔的低语来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