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一股子浓烈且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捏着鼻子定睛观瞧，房间里的床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方桐心说八成就是这里了，准备抬手让光芒射过去。
努力了半天，都没能抬起来。
而且，他发觉自己的脖子也不能动了。紧张感，再次席卷入脑。
“有本事单调啊，玩这些歪门邪道的嘎哈？”
方桐说话几乎就是在给自己壮胆，有理不在声高，此刻并不适用。
“桀桀桀......”
怪笑声果然从床下传来，方桐本以为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个苍老的面孔，或是猥琐的面庞。
却没想到折磨他半天的人，竟然就是妖化了的陆琪！
她的头上已经没了护士帽，头发略显凌乱，披散在肩头。
苍白的脸，狰狞恐怖，却挂着形式上的笑容。
方桐的耳机里，也传来了魏虹的惊呼，还叫他快点闪，愣着干嘛。
“我倒是想闪，动不了啊！”
“快想想，一定还有办法的......你真是全身都动不了么？还是，只有一部分动不了？”
听到魏虹的提问，方桐尝试控制身体的各个部位。
陆琪也离他越来越近。
“手指能动......你快帮我看看直播间里，看看端木大官人说了什么！”
......
死亡，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只要来得够快，够突然，也许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死亡。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等待已经注定的死亡。
明知道要死，却不能阻止，恐惧一点点渗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那才是死亡的可怕之处。
方桐现在，就能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陆琪学姐手持崭新的手术刀，正一点点凑近。有红色白的脸，瞪圆了没有眼皮的眼睛，好像看到了美食似的，真让人绝望。
“好没好，他说了什么没有？”
“我正在翻，直播间现在人气爆棚，好多人都在发弹幕......等等，有了，大官人直说了一个字，痛！”
痛？
方桐立刻瞪大双眼，心说自己怎么这么笨，疼痛可以掩盖很多感官，说不定也能摆脱操控！
想着，他使出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手朝大腿上的伤口靠近。
不小心将手电弄掉了，他的视线顿时一片黑暗。
“差一点，在加把劲儿......”方桐的手指逐渐贴上了裤腿，在护板缝隙里摸索着疼痛点。
想要摆脱控制、幻觉，普通的痛觉可能已经没用了。
带着这种想法，他一狠心，直接将食指扎进了钉子眼儿里。
噗呲一声，刚止住的鲜血再次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僵硬的身体也从束缚中脱离出来，目光对准陆琪后，发现她表情骤变，心说这下看你怎么办！
也不废话，早就知道子弹和钉枪对她无用，方桐抬起左手，照着那张大白脸就是一拳。
黑暗中，渔人权戒的光芒格外明显。
在击中对方后，像是点燃了什么似的，蹭下了许多火星。
陆琪哪知道他手里还有个大杀器，顿时拐角一身，扭头就朝病房的窗户冲去。
那边一片黑暗，也看不清楚另一侧是什么，方桐不敢贸然追逐。
不过，他头顶上的镜像，顿时成了断线的风筝，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看你还学我不？”方桐抬腿照着它的脸就是一脚。
所有的不满和愤怒，一股脑全发泄在了地上的可怜虫脑袋上。
两脚下去，那颗没有无关的头颅，就被他踩了个稀巴烂。
红黄白三种颜色交杂的粘液，沾了他一脚。
再想去追陆琪，他发现对方已经没了踪影。
玻璃完好无损，后面漆黑一片，陆琪就这么消失了。
“人呢？”方桐急忙掏出手机，打开直播间后问，“有人看到那老娘们跑哪去了没？”
弹幕除了问号很多之外，也有一些人说自己看到了点什么。
有的说陆琪属土地公的，土遁入地了。
还有人说，方桐重创了她，但是帮她渡劫成功，原地坐化升天成仙。
稍微靠谱点的，就是钻进了玻璃里，进入另外的空间中逃之夭夭......
总结一句话，就是让她跑了。
方桐叹气一声，眼看时间已经不多了，任务肯定要失败。
带着沉重的心将手机收起来之后，低头去打量被他“爆头”的镜像傀儡。
然后，魏虹的又一句话，让他心中的失落顿时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