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时候每次进城,他都想来看看北山上纪念碑前的麋鹿。
可没想到,时至今日才方得一见。
浑身上下滴着水的游方四,轻轻地抚摸着被磨得锃光瓦亮的铜像,心中感慨万千。
在他念旧之时,脑子里也涌现出了一个疑惑。
因为他不记得这北山上,何时多了那么一个湖。
在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吴,也忘记了自己寻死的事情。
看着这位道士打扮的游方四,心有千万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游方四听见身后有响动,回头发现他竟然还跟着自己,略显疑惑地问:“你为何还跟着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吴兴奋地擦擦脸上的水珠儿,挺着肚子往前两步说:“你一定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对不对?哪朝的人?”
游方四苦笑着说:“我就是现代人。”
“我不信,现代人哪儿有这么说话的?”
“那是因为我在古代待的久了,现在一时有点不适应而已。你听我给你说几句东北话,嘎哈呢,搁哪儿呢,不要个X脸的......”
老吴听到这些标准的东北话,忽然间眯起了眼睛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古代人也说东北话,对不?”
游方四无可奈何地叹着气,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问老吴刚才他出现的时候,身后有没有其他人跟他一齐过来的。
“没有,就你自个。”
不对啊,刚才在隧道中穿行,他分明记得王森森也在啊?
“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啊。”
游方四将手指插进了“钥匙”孔里,接着飞速转动了起来。
身边的环境逐渐模糊,接着淡蓝色的光芒忽现,在王森森脚前的离子枪,也开始协同运作起来。
一条条绯红的光芒,穿插在蓝光之中,好像是蓝莓和草莓结合在一起的棒棒糖一般。
就在光芒达到极致之时,游方四都可以看到眼前的空气中,断断续续浮现出的现代化场景,有两个人,还在看着自己。
可这些绚烂的变化,在下一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游方四疑惑地扭头瞧瞧王森森,还没等张嘴,就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面飞了出去。
这种速度让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偶尔瞥见周围的变化,也都是扭曲的景象。
飞船、巨大的虫子、银河系、未知名的星球......
与每一次穿越都有所不同,这一次,游方四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压迫感。
四面八方汹涌袭来的压力,将游方四团团包裹,挤压,要是再晚一点,恐怕他已经被捏成了肉酱。
尽管恐惧侵蚀着他的思想,他依旧没有忘记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王森森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表情,紧闭双眼,愁眉不展。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王森森兴许就已经晕厥了。
看看眼前这个憨态可掬的中年男人,游方四觉得他应该还好相处,清了清嗓子道:“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老吴好像没有听见,依旧盯着他,不知在意淫什么。
“算了,我想起来了。”游方四回忆了不到几秒,就想起了当年背着妹妹的那条路。
尽管没到达目的地,可他记得在离开家乡之前,那医院都没有挪过位置。
“诶诶,您上哪儿去啊大师!”
游方四停下脚步,回头说:“别叫我大师,叫游方四。”
“好的,我叫吴明,大家都叫我老吴。对了,游方四大师,您去哪儿啊?”
“唉”,游方四一脸惆怅地说:“我去找一个朋友,你要是没别的事儿,就甭跟着我了。”
说罢,他快步小跑了起来。
璀璨的霓虹灯闪烁,将这座已经没落的城市,虚伪的包装了起来。
老一辈人辛辛苦苦的建设,早已付之一炬。
脚踏实地的劳动,反倒沦为下等的工作,被人说成上不了台面。
游方四跑动地时候,也不知为何会想到这些,脚上的步伐也随之减慢,试图捕捉着已然流逝的童年。
“游方四大师,您到底要去哪儿啊?”
“人民医院。”
老吴赶紧拉住了他,皱着眉毛说道:“那您走反了,医院在后面那条街。”
“我怎么记得,是在东二道街啊?”
“原来是在东二道街,去年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儿么,就改到了卫东大街了。”
“啥事儿?”
游方四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听其解释。
“嗨,有个偷孩子的。”
“偷孩子?”
老吴说,前些年医院还没有搬迁的时候,经常有婴孩儿丢失的事件发生。
区里为此特别设立了重案组,负责此案。
犯人最终也落入了法网,可这审也审了,问也问了,最后也没能清楚孩子的去向。
直到去年,有几位待产妈妈,说在医院走廊里看到了有小孩儿在地上爬,走过去之后,孩子又莫名的消失了。
这件事儿因此,才重回人们的视线。
相关报道不计其数,有的说是孩子们都死了,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