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半仙儿的声音显得很轻松,说明里面应该没有妖精。
松了一口气的游方四急忙分开杂草,寻声而去。
但是在茅草屋跟前拉了半天的门也没有拉开,心里还纳闷儿,这俩人是怎么进去的。
“游方四?怎么还没过来?”
“师傅,这门也打不开啊,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说完话,游方四只听里面的人叫他离门远一点,等他撤回到草里之后,只觉得前方忽然有种无形的压力朝他袭来。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紧闭的木门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朝他飞了过来。
好在他反映快,及时蹲了下了,要不然这一下准得把他脑袋给打飞了不可。
“诶嘛,你们告诉我一声儿啊,好悬没砍着我。”游方四嘀嘀咕咕的,显得有些不悦。
可当他看见茅草屋里的情形之后,直接闭上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地面,半天没有缓过来。
杂乱的茅草屋里,赫然躺着一个人。
说是人,其实只是形似而已,因为它的身上全部都是那种脓疮。
五根手指之间,还有一层淡黄色半透明的薄膜连接着,就像是蹼。
身上密密麻麻的毒疮,跟王福皮肤上长的那种毒瘤几乎是一模一样,不单单在视觉上极具冲击力,尸体散发出的味道,也是难闻至极。
游方四绕着尸体转了几转,边走边问赵半仙儿这人是谁。
“这不是人,师兄你来说吧还是,我得去吐会儿。”
赵半仙儿说完,捂着嘴巴飞快地走了出去,接着外面传来了阵阵呕吐的声音。
卜凡的表情也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才对游方四道:“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那毒蟾。”
“毒蟾?毒蟾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卜凡解释道,这毒蟾早早就学会化作人形,但是终究它不是人,不能一直维持人的样子,需要用法术加持才行。
他猜测不久前,这毒蟾定是与高手大战过,并且还受了重伤,最后藏在这里没挺多久就死了。
它一死,那法术也随之消失,就成了现在这幅不人不妖的样子。
“哦哦,原来如此”,游方四心说妖精已经死了,也就是棘手的事情基本上都解决了,转身就说要离开。
沉默许久的赵半仙儿,扶着门框,擦了一把嘴急忙叫住了他。
接着,他认真地说:“游方四,你我好歹也是试图一场,卜师兄,也算是你的师伯。”
“对啊,咋啦?”
赵半仙儿跟卜凡对视一眼,接着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俩一个忙?”
看他认真的模样,游方四心说他们不会真的是妖怪变得吧?
急忙作出一幅狐疑的表情,警惕地问他们要他做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算了,看你不太情愿,就不为难你了。师兄,只好让咱们两个老粘人来干了。”
游方四也不知赵半仙儿唱的这是哪一出,也没有吱声,只是盯着俩人,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举动。
赵半仙儿进来之后,直接绕过了游方四,站在尸体前面等了一会儿。接着又转了回来,有些无奈地看着游方四说:
“你怎么不客气客气呢?”
“你都说了你俩来,那我还争个毛线?”
卜凡摇摇头,脸带笑意地朝游方四走了过来,轻声道:“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儿,就是想要救那当官的,必须得用这毒蟾的蟾衣做药引子。”
“做药引子?你们该不会是想......”
“我们想你来把这毒蟾的皮给扒了。”
赵半仙儿说完话,踢开袍子,从靴子里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到游方四的面前。
“你看我跟你师伯都穿的这么体面,干净,弄脏了就不好了,呵呵。”
游方四本来还打算拒绝,但想着这就剩最后一步了,不如赶紧弄完打道回府,好好休息几天。
他长叹一声,接过匕首,两步走到尸身跟前,然后回头问赵半仙儿:“是不是弄一点就行了?”
“最好多弄点,这蟾衣乃是至宝,我还想用一些作为丹药的药引子。”
卜凡说完之后,赵半仙儿也接着说道:“师兄说的对,你还是全给扒了吧,那王福中毒已深,说不准要多少皮才够。”
游方四转过身,心里将这两个老头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低头看了看这人妖不分的尸体,干呕了几声儿。
然后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剥开毒蟾身上的外套,拿着匕首直接照着肚子插了进去。
“噗呲”,尸体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体积稍微减小了一点。
卜凡看到这一幕,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几粒儿药丸儿,分发给了游方四和赵半仙儿。
说这药丸是用来御体的,有防止尸毒侵入血脉的作用。
吞了药丸儿的游方四,极不情愿的把衣领往上拽了拽,将鼻子和嘴藏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恶心且不可描述的剥皮过程。
这点事儿对于游方四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他在大兴安岭的时候,爷爷每次打回来野兔,都要走一遍剥皮的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