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荀夫人之后,王老爷就开始派人出去寻找她的孙女。
而这边的张三儿,也是得到了赵半仙儿的行踪,就在离云城县不到二里地的陆城。
他也是火三火四的冲进了后堂,边走边喊道:“老爷,我找到半仙儿的下落了!”
“真的?”
还在跟荀夫人闲聊的王老爷,顿时起身,让老夫人不要着急,暂时在此地静候佳音。
他自己,则是快速跟张三儿走出了后堂,在中堂上大谈此事。
“我舅舅家住陆城,昨天他在街上溜达,就听见附近有人议论有一鹤发童颜的老者,貌似是那赵半仙儿,于是他快步寻去,结果真的瞧见了传说中的赵半仙儿,知道我正在找他,便连夜前来通知了我。”
王老爷说:“怎么哪件事儿都有你舅舅呢?”
“嗨,我们一家人都是从北方过来的,我舅舅在老家那边就被人称之为街溜子,不管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他不知道的。”
老爷心说,他舅舅这人就是个闲人,可再想到赵半仙儿,他心里也有点打鼓,忙问他赵半仙儿,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神么?
听到这里游方四也同样疑惑,心说这眼前侃侃而谈的道人,真是半仙之体么?
看着游方四质疑的表情,赵半仙儿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从黄昏到入夜,一直都在这酒馆里未离寸步,游方四望两望窗外的月亮,开始担心起师叔的安危了。
“半仙儿,咱们能不能简略点说,尽快找到办法救了王老爷,之后咱们还得去救我师叔呢。”
半仙儿看看他,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别着急,关键的就快来了,仔细听完。”
他说,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有人在苦苦寻找自己,所以只在陆城暂住一天,就打算离去。
而闻风而至的县令王福和张三儿,却浑然不知。
他俩还有几个衙门里几个腿脚麻利的衙役捕快,一大早就来到了陆城,几乎都将整个陆城给搜了个遍,连个正儿八经的道士都没看见。
站在赵半仙儿落脚的客栈,王老爷安奈不住地问张三儿,他舅舅的信息是否可靠。
“不对啊,昨天他说亲眼看到了赵半仙儿就在陆城,而且还在这家客栈里住了下来?”
见他十分确定,王老爷也不好再问,只是有些灰心丧气地朝县衙门走去,打算看看故知钱县令,钱程。
他俩是发小加同窗,近四十余载的情谊。
不过钱家人如其姓,有钱,名字取前程似锦之意。尽管他没有像王老爷得中状元,却依旧早早的当了一方官员。
尽管钱程没有王福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是个情商极高的人。这种人不管在什么行业里,几乎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当钱程落榜之后,他就跟王福说,这官场如战场,他俩都是一介书生,应该以文报国,不应参政。
可王福当时觉得他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便有些生气的跟他说:“你们家这么有钱,干什么不能混口饭吃?”
话是拦路虎,衣服是瘆人的毛,这句话一点毛病也没有。
对于王福的话,钱程不知如何作答,从那以后这二人的关系便渐渐疏远了。
之后那钱程因为他父亲的执念,大把大把的花钱,打通了五府六部,还是把钱程塞到了陆城的衙门口里,当任主簿一职。
没到一年的光景,他就成了陆城县令,却不愿意再往上爬了。
今日王福来到此地,也是想要为当初自己的出言不逊,亲自道个歉。
“你们继续找着吧,我去趟衙门。”
“是,老爷。”
进到衙门之后,看门管事儿的一个小伙子一眼就认出来他了,因为当时钱程上任时,王福也在场。
二话不说,急忙把他请到了后堂。
他边走边想自己上任之时,钱程都没有来,说明气儿还没消。今日突然登门,也不知合不合适。
“我去跟老爷禀报一声,王县令您稍坐片刻。”
应了一声后,王福就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水一边等待钱程过来。
一刻钟之后,他听见身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顿时惊讶不已。
原来身体还算有些发福的钱程,此刻乃是瘦骨嶙峋,脸都瘦的脱了像。
一只手拄着拐棍,另一只手被手下人搀扶,头发凌乱披散,两步一停的来到了王福跟前。
“王兄,小弟如今病入膏肓,您上任都没过去,惭愧惭愧啊,咳咳咳......”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这钱程就用攥着的手绢捂住口鼻狂咳不止。身边之人接过带血的手帕,接着将他扶至椅子边坐下。
王福一看,心里真不是滋味,急忙道:“贤弟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都病成这样儿了,我却浑然不知,惭愧的是哥哥才对。”
本来就是带着愧疚前来,加上见他这副模样,王福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寒暄了一番之后,他从钱程口中得知,这病也是前几个月得生的。
开始还只是觉得疲累,殊不知越发严重,之后口中便成片生气水泡,无法进食,就靠着一些米糊糊来维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