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游方四这回算是猜的最准的一回,可当他来到府门前,顿时觉得四周围阴风阵阵的。
原因就是门上挂着的两盏白灯笼,上面还写着“奠”字,将这个阴沉沉的小镇,映的更加瘆人。
“怎么没动静啊?”
小个子听见游方四的话,急忙道:“夫人和老爷恐怕已经休息了,咱们尽量放轻脚步进去,别打搅到他们休息。”
游方四一听,心里有点不乐意了,心说这家人也真是的,说好了商议白事的,怎么自己先躺下了?
小个子说完话,两步走上门前,轻轻地敲打两下门环。
等待应门的时候,游方四回头瞧瞧师叔,发现他倒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发了会呆,就回头跟另一位家丁小声说着什么。
家丁听后,也是连连点头,接着门分左右,一个提着油灯的老头迈步而出。
老人的穿着打扮要比这两位家丁的好上不少,可能是府上的管家之类的人。
沧桑的面容,皱纹堆累,在油灯的照射下,略显诡异诡异,剩下的倒是没有特别的地方。
尽管老人面容慈祥,但游方四总觉得这老头长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看着别扭,索性也不去瞧他,走到师叔跟前,问他跟那个家丁说了什么。
“我说咱们师侄二人肚中饥饿,让他们把厨子叫起来,做些吃食。”
二人会心一笑,然后又急忙收起了笑脸,准备进屋。而老人却始终站在门前,挡着他们的去路。
老人眯缝着眼睛,仔细瞧了他和师叔好一会儿,才对家丁道:
“回来了,大小毛,快领着师傅们进去吧,老爷等着急了都。”
“老爷还没睡么?”小个子见老头点点头,急忙回身道:“两位师傅,请随我来。”
小个子在前面领路,师叔回头对游方四说:“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就行了,一会儿我们说完话,咱就吃饭去。”
“知道了,师叔。”
游方四巴不得在外面等,这又不是啥喜事儿,没准还得去看一个老头的尸体。这深更半夜的,再吓出毛病来。
站在门口等候了一会儿,小个子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关好房门的时候,还瞥了一眼游方四。
“小师傅,咱们去厢房坐一会儿吧。”
游方四急忙道:“不用了,我就这儿待着就成。”
至于他为何不愿意跟小个子在一起,也完全是因为他太能白话了,听着心烦。
小个子见他执意留在原地,也就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朝东厢房走去。
刘吉骥一进屋,就看到老爷原地跺着步子,见到他之后,急忙吩咐小个子出去,自己亲自迎了上去。
“诶呀,刘半仙儿啊,您总算是来了。”
“胡老爷,外面乌云遮月,我们观中只有两盏油灯,所以......让您久等了,惭愧,惭愧啊。”
刘吉骥说话的时候,故意做出了一种穷苦的表情,老爷见状,有些疑惑地说:
“上个月小女婚配,您赏脸登府,我不是叫忠叔给了你五百文钱,为何还如此拮据?”
“这您有所不知,当日胡忠是给了我钱,可在返图之中遇到一贫苦老人,就分给他一半。回到观中,又分了一半给师兄买米买油。您知道,我们现在还在修缮庙观,手头紧张的很啊。”
刘吉骥声情并茂地把自己的苦水往外倒,说得胡老爷一愣一愣的。
门外的游方四,无意中听到他说的话,顿时觉得他这能力放到现代,恐怕要被告诈骗。
“哼,昨天还逛窑子了,今天就哭穷?”游方四心里一阵嘀咕。
倒不是他有多清高,只是觉得这么骗人家,心里过意不去。
里面还在聊着,游方四也时不时听上两句,正当他们说到正事儿的时候,刚才提着油灯的老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背后。
“小师傅?”
“啊!吓我一跳。”游方四一回头,就看见那种宛如枯树的脸,在油灯下忽明忽暗的,顿时血都凉了一半。
老人见自己失礼了,也是赶紧赔着不是道:“小人乃无意之举,请见谅。”
游方四摸摸自己的胸脯,调整了下呼吸,问他有什么事儿。老人则是说饭菜安排妥当了,要是谈完正事儿,可以直接去后院用餐。
看见游方四点头后,老人满意地朝后庭院走去。
惊魂未定的游方四,还没等缓过来,身后的门忽然打开,游方四刚刚平复的心,险些从喉咙里蹦出来。
“好,胡老爷您早些休息,剩下的就交给贫道了。”
师叔说完话,便将厅门关好,扭头问游方四饭好没好。
“好了,刚才还差点被那老头子吓死。”
师叔听到他对老人的称呼,表现的有些不满,大声说道:“切不可失礼,胡家对咱们恩深情重,一言一行都要有礼貌。”
有礼貌?要不是现在是在办正经事儿,游方四刚才就要揍那老头儿一顿了。
“还有,那老者乃是胡府跟了四代的管家了,我都得叫声忠叔,你还老头儿老头儿的叫?”
“知道了。”
游方四心知肚明,师叔说的话,其实并不单单是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