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尿病肾病，并发症引起的。我开始也纳闷，后来大夫说的。”
“老人年轻的时候没少遭罪，老了，也没享福。”
所有机器运转起来之后，调整好数值，医生就擦着汗水走了过来，“他父亲可谓是我见过得病最多的人，什么糖尿病、心脏病、性病......”
真理子翻译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怔了一下。
方桐也好像听到了什么，二人急忙对视了一眼。反观医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口解释着什么。
“他现在在说，不是性病，是慢性疾病。但是，方桑你信么？”
“我信个鬼。”方桐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接着将注意力拉回到小张身上，“他情况如何？”
医生看话题转移开了，也急忙擦去头上的汗，期间他都不敢正眼去看青冈一雄。
“蓖麻毒素是具有两条肽链的高毒性植物蛋白，主要存在于蓖麻籽中。人一旦误食含有蓖麻毒素植物，容易对肝肾等器官形成损伤，易引起出血、组织坏死等危害身体健康。
并且，它还可以凝集红细胞，形成抑制麻痹心肌和呼吸中枢进而导致死亡发生。而早期误食中毒可根据误食多少，出现精神不振、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严重时可导致脱水，以及休克昏迷等临床症状。
我已经开始给他做肾透析了，希望能将血液过滤干净，这边也一直在补液。因为他中毒不深，所以应该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方桐还是听说过蓖麻毒素的厉害的。
似乎有不少人，甚至是名人都死在了这样的毒物之上，它和氰化物，都可以称得上是“暗杀利器”，但蓖麻毒素更胜一筹，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这一点，略带杏仁味的氰化物就表现的比较low了。
蓖麻是一年生粗壮草本植物，喜高温、不耐寒霜，几个月就能长到5米高，小枝、叶和花序通常被白霜，根茎多液汁，叶片盾状圆形，果实圆而布满软刺，其籽含有强烈的毒性。
它原产自非洲东部，以前在农村地区蓖麻随处可见。
生命力非常顽强，几乎没有天敌，适应各类土壤的生存。蓖麻种子含油量高达50%，加工出来的油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
然而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曾在农村随处可见的的蓖麻，其实蕴含致命毒素，历史上甚至有人将蓖麻当作“暗杀”的武器。
蓖麻全株有毒，有毒成分为蓖麻毒素及蓖麻碱，其中蓖麻籽含致命蓖麻毒素最高。
它里面所含一种低浓度的水溶性毒素，是一种剧毒化合物，毒性比氰化物强100多倍，是眼镜蛇毒素的3倍左右。人如果误食蓖麻籽，成人20粒左右即可死亡，儿童7粒左右就会中毒致死。
蓖麻毒素进入人体一般有几个小时的潜伏期，一旦过了潜伏期，人便会呕吐，腹泻，高烧，严重的话会内出血，器官衰竭，若是抢救不及时，甚至会有死亡的可能。
在战时，西方国家就曾将蓖麻毒素当作暗杀的“完美毒药”。
一名叫奥尔基·马尔科夫的政治家，在伦敦街头被一名陌生人不小心用雨伞尖刺伤，起初他对这伤口并不是很在意，过了一阵子却离奇死亡。事后尸检报告显示是奥尔基是中了蓖麻毒素。
在华夏国，还曾经流行过一段种植蓖麻的热潮，当时还有一首歌，叫做《我为祖国种蓖麻》。
方桐倒是没有赶上，不过他记得小时候，堂哥方斌好像经常拿着蓖麻种子摆弄，那时候没中毒挂掉，还是命硬。
“血液中有毒素，但是食物里没有......很蹊跷。”
他回忆到前后发生的事情，下意识朝小张的手上看去。他手套已经被摘去了，上衣都给脱了个干净。
方桐仔细瞅了瞅他的手指，突然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你妻子的死因了，可能是蓖麻中毒导致了意识模糊，之后又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亡。”
“蓖麻？”
“对。”方桐指了指小张右手食指，“这里有个轻微的小划伤，大概是他在解剖尸体时，不小心切到了手，从而感染了毒素。”
青冈一雄听了方桐的话，沉默几秒后便让医生回避，然后压低音量对方桐说：“那荒泷做案的可能性很大了。”
“也许吧。但是惠子这边是通过食物中毒，还是血液咱们还搞不清楚。现在，咱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应该转移到动机上了。”
破案的重点，证据是一方面，动机也是能直接标注凶手身份的重点。
饿了，就要吃饭。饥饿就是动机。
如果凶手要杀人泄愤，那他愤怒的原因，他们现在必须得弄清楚。
但关于杀人，也分很多种可能性。激动杀人，过失杀人，有预谋的杀人，仇杀，情杀......
太多未知的可能，就现在方桐知道的事情，他不足以推断出来。
而一切真相大白的要点，就是青冈一雄是否坦诚相待了。
瞧见方桐期盼的眼神，青冈也很犹豫。他沉吟，纠结，多种表情汇聚在脸上，最后长叹一声，让他们跟自己去一个地方。
“墓地！？”
庄园里，有一处家族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