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道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林崆雀活着,弹劾之下还要走朝中的一整套流程,现在人生生的没了……
穆道原眼角微抽,端着茶盏的手不由得发紧:“侯爷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罹尘忽就笑了,轻轻敲着着上好的红木桌面:“谁手下还没有几条线呢……”
穆道原只被他这话说的心间发颤,今日的早朝还见林崆雀上朝,这会儿镇远侯就得了林崆雀身亡的消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出的手。
穆道原只觉头皮发麻,看着还是一脸淡然的顾罹尘,穆道原咬着牙道:“侯爷就明言吧,我们接下来该是如何?”
“他说的是这么做只是为了封官……”顾罹尘眸光变幻莫测,心中回荡着的是华容琅上辈子的模样。
那时候的华容琅殿试刚过,金榜题名,看似前途明朗,最后还不是在颢景帝手下老老实实的当了刀子,用来和华家相互抗衡;可上辈子的华容琅可没有这么主动。
看着侯爷皱眉模样,穆道原心里也些不自意,说到底是他同顾罹尘联手,最后拉下林家就可,但是自打为顾罹尘做事以来,他发现这位大将军的心思绝非拉下林家就停止了。
他和镇远侯结盟后,这下子淌的水……可着实是有些深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和镇远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点穆道原心里也透亮着,但这事提前爆了出来,他也在中间出了一份力,这会儿穆道原谦逊的问道:“那么侯爷,咱们现在该这么做?”
“既然宫里的那位都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就在后头看着,必要时添把火就可。”
顾罹尘说来简单,可想起上辈子颢景帝一大堆恶心事,只恨不得现在就能抽刀进宫,弑君。
而红枫山一游,顾罹尘已经瞧着兄弟二人,在其谈吐之间,华家老二居然隐隐约约有了出头的迹象。
现在华容琅又是这般插手林家的事,顾罹尘看在眼中,顾罹尘只吩咐人将华容瑨送到安全的地方便是回了,他现在只想知道林家的事怎么会突然被宫里那位知道。
从红枫山一回来,他就收到宫里的消息,说是颢景帝几日前就已经开始查探林家的事……
不过崇朝越乱越好,越乱他就越容易乘乱离开。
……
昨夜华容舟就从楚燕那得了消息,华璇清白白的失了孩子,她是恨着华璇清,可是得了这个消息以后,无悲无喜。
回了自家宅子,又无需再去照顾人,华容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一直睡到到天色都暗了下来。
就好似华璇清不过是她许久许久以前的一个路人了,但是吴玉着实是暗戳戳的高兴。
等到睡醒过来,又是得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林尚书于雨夜之中丧了命,现在整个林家的庶子和姨娘们乱作一团,若不是尚书夫人撑着,这个家都快四散而去。
“此事当真?”华容舟问道。
“当真……西区现在都已经传了个遍。”吴玉在她耳边细语着,“而且宫里还派人查了,说脖子有伤,心口还中了箭。”
华容舟闻言心间唏嘘不已,林尚书是何做派,她上辈子就已经瞧清楚了,只是不知是何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林家如日中天之际,敢这般下手。
蜡烛已经换了新的,就算了听了这等消息,华容舟还是无精打采的:“我们不管这事……”
她心间还念着别人,这会儿听到这些消息,心绪也无所波动。
今日的白日里她踏着步子近乎把东区所有的铺子都走了一趟,基本将每家铺子的情况都记在脑子里,回来细细誊抄在准备好的簿子上。
闲散之间,她饮了一碗芝麻汤圆,甜味荡在唇舌之间,她眼睁着看着晚膳之时不知去向的绒团从门外猫着步子进来。
小尾巴左摇右摆,腰背之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裹,看着不是鼓鼓囊囊的,而是有些空瘪。
绒团一股子大爷的模样踏步而来,末了还背着小包裹一下子窜到她的膝盖之上。
华容舟从它脖颈间那处解开红绳,绒团立刻刺溜一下从她的腿边划过,窝在她的脚边。
在蜡烛的光亮之下,玄色的小包裹透着几分神秘,像是打开什么稀奇的珍宝盒子一样,华容舟深深的憋了一口气,心中满怀期待的开始拆卸。
一块布料拆卸开来,里头又见一布料,层层打开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叠儿熟悉的地契……
典当行,茶肆,香烛铺子,甚至是东区外的客栈的文书也一同在这里了。
华容舟一张一张看过来,烛火下她本就多情的眼眸此刻盛满了诧异。
除却她之前送到顾罹尘那处的地契,顾罹尘还送了许多新的地契给她,零零散散三起来,东区的大半铺子的地契都在她手中了。
她现在可当真是富了。
不免笑容满面,层层布料里头还有张纸条,短短的两行字,但是字迹甚是遒劲有力。
“东区的铺子都予容舟……
另有:今夜念你”
华容舟耳尖一红:……
她也有些想他的。
摸着绒团毛茸茸的肚腹,华容舟将这些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