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华容舟狠狠心瞥了顾罹尘一眼。
受了这一眼,顾罹尘心情魄佳,恨不得容舟还能多剜他几眼:“陛下自然是应下了,只是没料到册封容舟的旨意来的比赐婚还要快些。”
“哦……”华容舟细细思索,似乎是想把事情给琢磨透了。
顾罹尘这遭是刚刚从军营里结束了早操就跑马过来的,这会儿天色快到晌午,秋风微扬,木樨花香满院,自是浸染了整个学堂,四周院子的先生刚刚结束了课业,顽皮的孩子争相离开屋子。
顾罹尘听着四周喧闹但是极为有人气的童声,看着华容舟不自觉之间脸上浮现了几分得意。
像是勘破了什么大秘密,目如弯月映带秋水,白贝般的两排小牙里头,俏生生的小舌在舞动。
“我知晓陛下为何赐我安都了!”
华容舟眼中灿着光。
顾罹尘猛地这么一瞧,既然忍不住一道热流贯穿全身,攥紧了拳头,眸中温柔无限:“哦?这是为何?”
华容舟没发觉顾罹尘的不同寻常,依旧是两颊飘红,眉飞色舞的透带着几分得意洋洋:“陛下才不是赐给我的!反而是通过我赐给你的!毕竟我要嫁于你的!我的就是你的!”
想通了的华容舟兴奋至极,一时之间都忘了侯爷的尊称只顾着和顾罹尘显摆显摆。
顾罹尘失笑,攥紧了的拳头在骨腿之间缓缓摊开,用着难以言状的温柔肆意溺毙了华容舟即将出口的话语:“对,容舟的就是我的……”
华容舟觉悟到顾罹尘的意思,又是一阵耳赤,瞧瞧她刚刚都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
顾罹尘时间并不太多,在学堂留了一上午就骑马离去。
华容舟在学堂外头看着顾罹尘跑马离去的背影,玄衣在身,身姿矫健而又魄力。
华容舟心间隐隐约约的忘记了什么东西,寻不见摸不着,缥缈变幻,最后还是沉入一潭死水中。
学堂交给吴玉,华容舟为了给吴玉添加一项资本,吴玉总该不会一辈子都留在华容舟身边,若是遇上有心人,吴玉也该同他双宿双归的。
在醉仙居用了午膳归去,一路上华容舟怀中的绒团颇为打眼。
东区的百姓即便是不知道云岚县主长什么模样,也在人耳交传的过程中知道,抱着一直漂亮白猫的肯定就是县主了。
东区猫儿不少,但是像绒团这般漂亮的猫儿着实少见,甚至可以说在上京城中想绒团这般好看而且通了灵性的猫儿也不多见。
小的时候她也在平南王府里养过一只猫,只是那猫儿甚是淘气,那时候太子府刚刚在重新修葺,而她带着华璇清,怀里抱着猫儿去太子府玩闹,中途猫儿却自个儿挣脱开华容舟的怀抱逃了。
她那个时候自当是心急如焚,在太子府寻了许久的猫儿,最后趴在太子府边上敲了一半的高墙上一落滑下,猫儿没捉住,华容舟还落了水。
好在她马上被人给捞了上来,捡回一条小命,但自此以后,父王同母后便是在府上严禁养猫。
记忆里的那只猫早在两辈子的洗礼下消逝了它原本的模样,华容舟现在想起来,那猫也不过是普通的家猫,性子颇野。
可奈何她打小没养过这样的小宠物,哪怕猫儿经常龇牙咧嘴朝她放凶,她也舍不得丢了去。
猫儿凶她,她就凶回去;猫儿不听话,她就叉着腰和猫儿猫言猫语说个不停,也不管猫儿是不是能听得懂。
最后那只猫还是溜走了,养了一个多月的小白眼狼说走就走……
华容舟现在摸着怀中的绒团,两个猫儿天差地别,但都有着自己的狡黠和野性。
恍惚之间,华容舟想起在茶馆初次见顾罹尘那回,玄衣的顾罹尘修长的手背都是细密的划痕,伤口不深但是细密绵长。
华容舟举起绒团的小白爪子细细打量,绒团的软垫前还有刚刚长出的尖利的指甲。
不懂华容舟为何又举起它的前爪,绒团“喵喵喵”的发出一连串细软的叫声,顶着白绒绒的脑袋用它那独特的蓝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华容舟。
野性散去八分,唯独会了看人脸色下菜。
华容舟心间一暖,也不知顾罹尘调教了多久才把绒团训练成这番乖巧模样。
中秋未到,皇宫之中已经荡着圆月的喜气,金桂飘香,越是靠近皇帝的御书房桂花越是香气浓郁。
刚刚下朝的颢景帝在御书房正和一位素衣老翁说话。
身上穿着古朴的衣衫,一根随意削成的拐杖支着老人的身子,旁边一中年男人续着灰白胡须想搀着老人,却被老翁一拐杖把手打了回去。
颢景帝看着堂堂山岚书院的景辞先生吃瘪,心里只觉好笑。
这会儿朱景辞看着自家老父亲还中气十足的模样心里无可奈何,只得收手在一旁小心的护着。
老翁这几日是被朱景辞气的话都说不明朗,拄着木拐颤颤巍巍的受了颢景帝的赐座。
今日朱九容的到来颢景帝有些意外,这位可是数十年没进宫了,就连山岚书院都搁置一旁。
但这父子俩不和已经不是头一回了,朱老先生进宫也不是头一回了,可这还是头一回朱老先生进了宫为的是状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