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前,手捧一匣子,华璇清亲手接过送到华容舟面前:“这是太子哥哥和本宫的一番心意,妹妹且看看喜不喜欢?这东西也不好寻,本宫还记得妹妹小时候可稀罕这个了。”
华容舟手上还拿着华容琅送的地契,华璇清立于她身前,遮住了前头的光,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本书。
“送的是什么?我也瞧瞧……”
楚燕惊讶,指着匣子:“太子妃娘娘送来一本诗集来?”
“这本可不同寻常,是留存已久的真迹,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得了的,知晓妹妹喜欢,我就送了过来。”华璇清将册子取出。
果然是流传已久的真迹,书页放黄,打开以后墨香浓郁,里面还有数不清的名家批注。
华容舟的目光久久的注视在这本书面上,楚燕语塞,视线瞧过去却是瞧见了华容舟的不对劲,那模样像是失了魂。
华容琅上前一步,将将看清楚了华璇清所送何物,一口血梗不住的快要涌出。
无形的巴掌好似扇在他脸上,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苍白一片。
华璇清送的怎会是《岐斋诗注》!
气血翻涌,心间鼓鼓涨涨又是绞痛,华容琅退了下去落座靠椅。
华容舟被他这般动作惊出了神,疑惑的看过去。
华璇清连忙将《岐斋诗注》搁置下,直步过去关切道:“二哥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华容琅的面容着实惨淡,额边青筋暴起,细看去高挺的鼻尖还藏着汗。
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深深压制住身体肆虐的暴戾,华容琅缓言道:“无事,只是近来身子虚疲罢了……”
话虽这么说,但看到这本书,华容琅只觉眼前又恍惚重现那日他在华容舟雅戎小居里瞧见的模样。
一张张发黄的纸页,“君子有九思”反复临摹在纸上。
刚刚在学堂外头看到那道牌匾,他就觉得心间突突,惨然无比。
那牌匾一看就知出自华容舟之手,上面的字迹和他的有近八成相似。
他说“君子有九思”,华容舟就远远的在东区开了“九思学堂”;他描字的废纸也都被华容舟收拢起来细细描摹;学堂内间案机屏风的摆设都和他的书斋有异曲同工之妙。
方方面面蜂拥而来,华容琅心间还未愈合的愧疚伤口又撒了盐。
秋风萧瑟二而起,木樨香气坠入内间。
他怎的如此糊涂,将二人这番走到如此境地。
猫儿喵喵的叫着,楚燕一时之间不敢叨扰华容舟,华璇清送的《岐斋诗注》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让华容舟和华容琅如此大惊失色。
华璇清还是面端带笑的,《岐斋诗注》在她手中好似毒蛇猛兽。
华容舟并未伸手接过:“姐姐送的礼太过贵重了,容舟不过一堪堪白丁,怎么能接受这般重要的诗集。”
华璇清面色凝重几分难看,但华容舟好似没看见,冷眼看过去:“太子妃娘娘今日也参观完了,不若请离开吧,这等好诗集要是在我这出现什么意外,我可赔不起。”
“这有什么危险的……”华璇清好似不解其中意,缓缓道:“你不是最喜欢这本了……之前那本落了水还心尖难受着呢。”
楚燕不知为何突然剑拔弩张,但华容舟明显是想赶着华璇清走的,楚燕也是帮衬着华容舟:“太子妃娘娘人也来了,就早些回去吧,东区离得太子府远,回去了早些为妙。”
今日华璇清过来,可谓是面子里子都被华容舟丢了个干净。
送的东西华容舟不收,现在还上赶着赶她走,就连二哥也是不对劲起来,华璇清面色颇为冷婺。
华容舟瞧在眼里,这会儿也放下手中的华容琅交给她的地契,翻阅几番华璇清所送的《岐斋诗注》。
似乎是想到什么,华容舟言辞淡淡,随口而出:“太子妃娘娘送这个倒是让我想起了,我曾经从二哥手头上借了一本,不过那册千金难买的《岐斋诗注》就被猫儿蹭落了水,说来还真是可惜。”
没想到华容舟会主动谈及此时,华容琅顿时紧张起来,儿时的过往奔至踏来。
对着华容舟那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模样,她心间发麻。
华容舟唇间带笑,宛若所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书落了水,那时候可真是吓到我午膳吃不好,晚膳用不下,就连睡觉就在想着怎么补偿二哥……”
华容舟挠着绒团毛茸茸的下颌,手指穿插在长长的绒毛之中,若隐若现:“也得亏现在人大了,妹妹我才有胆子和姐姐说一声抱歉,正巧今日二哥也在,就把那昔日那事挑明了说吧。”
绒团从华容舟怀中被放下,华容舟踱步走到华容琅面前,海棠红的裙袂交相叠错,绣花鞋白净精致。
华容舟端端正正在华璇清面前伏礼告罪:“书落了水,后来是姐姐说要替我领了这罪状……容舟殚心竭虑,就怕二哥发现。”
华璇清眸光大变,恍惚后退一步,颇有几分尴尬:“妹妹这是记错了!”
华容舟并未抬首,膝盖骨微曲,瞧上去又是比华璇清矮上几分。
“容舟做错事自该容舟一并承担,但是年小不懂事,怕得了二哥厌恶这才惶恐应下了姐姐的认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