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脸尖叫:“你敢打我?”
她声音极好, 跟沁嫔不相上下,如此尖叫起来亦不觉得难听, 如黄莺出谷一般细嫩,让人无法感到丝毫的威严。就好像是太后养的唱曲儿班子,叫人喜欢,却无法令人敬重。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沈芮继续怒道:“你不要命了,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柳念絮冷冷看着她, “大公主乃是陛下长女, 更是二公主的姐姐,身份尊贵,可二公主张口闭口皆是侮辱, 难道不该打吗?”
她环顾四周, 一幅气狠了的样子, 问其余几位公主, “你们亦觉得, 本宫不该打她么?”
沈芮的跋扈得罪不少人, 当下便有人迎合:“皇嫂说得是,皇姐是我们大家的姐姐,尊贵无匹的皇室血脉,怎可被人侮辱?”
四公主的生母,亦只是个无宠的嫔妾,多年来被沈芮欺压,早就看不过眼她,今儿掩唇笑起来,“说起母亲的出身,难道沁嫔娘娘就很高贵么?二姐姐外祖家不过是仗着沁嫔娘娘罢了,真论起官位盛宠,只怕连个柳中郎提鞋都不配。”
“二姐姐,您又哪儿来的脸面,嫌弃大姐姐的出身呢?”
一怒未消,又生一怒,沈芮不知先针对谁才好,瞅了一圈,先冲着四公主吼:“我母后是四妃之首,你也敢要我的强?”
四公主嘲讽一笑,慢悠悠开口:“我说怎么二姐姐这般跋扈呢,原是还以为沁嫔娘娘是贵妃?您是忘了,二皇兄分府都只能封郡王,日后三哥四哥都能越过他去,也唯有二姐姐不清醒罢了。”
沈芮伸手就要去挠四公主,四公主后退一步避开她,沈兮亦伸手拦住她。
柳念絮亦冷冷笑起来,脸上带着寒意:“沁嫔不过是个嫔位,倒纵得二妹妹如此嚣张,竟然想在母后宫中动手,当真是无法无天!”
“不如我们去父皇跟前辩一辩,看谁对谁错!”沈芮怒喝一声,“你敢打我,父皇定不会饶过你的,就算皇长兄在此,也护不住你!”
柳念絮笑笑:“你要去父皇跟前辨是非?”
“就怕皇嫂不敢!”沈芮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当即喝道,“我们这就去养居殿,叫父皇狠狠罚你一次!”
“这恐怕不行。”沈兮嗤笑一声,“二妹妹竟是只长岁数不长脑子的,今儿立冬,父皇早早带着皇长兄去祭坛,可不在宫中。”
她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沈芮,气的沈芮浑身发抖。
“沈兮……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柳念絮冷脸,细数她的过错,“一则,本宫贵为太子妃,又是你的长嫂,你见着我不知行礼,反倒出言讥讽,父皇若知你如此不通礼数,定要责罚你。”
“二则,大公主乃是你的长姐,你不思敬重,反而出言侮辱,毫无皇家风范,令人齿寒!”
“三则,四公主是你的妹妹,你不思友爱,对她非打既骂,毫无怜惜之心,恶毒至此,想来父皇若知,心中只有恼怒!”
她低头看着沈芮,葱根似的指甲抚上她娇嫩妩媚的小脸,“二公主,你还要和我一起去见陛下吗?我也很想知道,在陛下心中,是你重要,还是太子殿下重要?”
柳念絮目光冷沉,阴狠无比,盯着人时犹如尖刀,骇地沈芮猛然后退一步,心慌不已。
“二公主,父皇下午归来,您若有那个心思,便叫人邀了我一同过去,本宫绝不推脱。”柳念絮冷淡一笑,仪态万方地站着,又是一幅端庄娴雅的模样,“想来,诸位公主也愿意和我一同做个见证!”
“自是愿意的。”沈兮先笑起来,“皇嫂大义,为我出头,使我不被人侮辱,如此恩义,我定竭力相报!”
这边柳念絮巧舌如簧,又有大公主四公主做人证,沈芮咬了咬牙,一把拉过温圆圆:“皇嫂,你同我一起作证,告诉父皇,她欺负我!”
温圆圆见识过柳念絮舌绽莲花的风采,深知此女,纵然是黑的,也能被她说成白的,若是二公主不抢占先机,定会被她倒打一耙,当即淡笑道:“妹妹放心,见了父皇,我一定如实相告,绝不叫妹妹委屈。”
她与柳念絮对视一眼,面带笑意:“太子妃果然有长嫂风范,雷霆手段镇住诸位妹妹,令人瞠目结舌,再想不到的。”
“多谢燕王妃赞扬。”柳念絮温和一笑,“照理说燕王妃亦是个做嫂子的,我不在之时,王妃也要照顾着诸位妹妹才好。”
“皇嫂教训的是。”
柳念絮弯了弯嘴唇:“其实还要多谢燕王妃提点,我头一次做人家嫂子,不知该如何做,好在燕王妃教我管着妹妹们。”
“怪不得沁嫔娘娘要燕王妃做儿媳妇呢,我是比不上燕王妃和诸位妹妹关系亲近,燕王妃和二公主是嫡亲的姑嫂,关系亲近,与大公主也不遑多让,犹记着上回在承恩公府上,燕王妃和大公主相谈甚欢,真令人羡慕。”
一旁沈芮忽然怔住,忆起她挨打的原因,是因为沈兮讥讽她。可是,沈兮讥讽的话,却是燕王妃引出来的,若非她阴阳怪气教太子妃管自己,又岂会生出之后的闹剧来?
母妃和皇兄说,温家可疑……可疑……
沈芮掐着掌心,脸色阴沉。
温圆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