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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儿,刘家怎么可能不知道,掉到水里面的是刘涛大哥家的儿子,这会儿家里面也正吵得不可开交,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自家孩子好好的出去,落了水回来,浑身都凉的和冰块似的,那嘴唇都青了,哪个当爹娘的能咽下这口气?刘涛的嫂子正指着祁欣馨的鼻子怒骂。
“你这人就是这么看孩子的?我家大宝好端端跟你出去,咋就掉水里去了?亏你还是个城里人,这些天是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百般挑剔,弄得自己仿佛是多精致一人儿,和我们大家多不一样似的,弄了半天还不如我们村里人呢,我们农村人最起码不会把孩子给带河里去,你城里人,你精致,你吃的用的都得和我们不一样,你就能把孩子给带到河里去!”
祁欣馨也知道自己犯了事儿了,一开始还耐心听着。
可她本来就是一个骄纵的人,骨子里面就认为自己和这些乡下泥腿子是不一样的,也没觉得自己这事儿有多大,孩子们不是都被救上来了吗,她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见刘涛的大嫂不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声了,脾气也上来了。
“行了!还说个没玩了?我放鞭炮是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哄孩子们开心吗?你们光知道让我带孩子,又没和我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在我们家带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出过差错的?不还是因为你们这是乡下,我不习惯吗?你们也没见来个人帮帮我的,这事儿能全怪我吗?”
刘婶子张目结舌,甚至都气笑了:“祁欣馨啊祁欣馨,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我们先来扯扯你在我们家这么几天,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都要好东西,比新娘子吃的用的还好,你又给了我们家里带了啥?”
她不说这些东西还好,一说起这些日子吃的用的来,祁欣馨火气更大了:
“这就叫吃的用的比新娘子还好了?这些东西我在我家根本就不稀罕用!我在家洗完脸都要搓蛤蜊油,晚上睡觉之前还要用热水泡脚,泡脚盆和洗脸盆都是分开的,在这里可好,洗脸洗脚都得用一个盆!吃饭也是,啥饭啊,一点儿油水都没有,除了窝窝头就玉米疙瘩,一点儿都没把我当客人的!”
刘婶子冷笑,看向刘涛:“这就是你媳妇儿娘家亲戚的态度?我家大宝可是差点儿就没命了,你说咋办吧。”
刘涛也觉得祁欣馨的态度太过分了点儿,太不讲理了点儿,他瞪祁欣馨。
“你怎么说话呢?!”
祁欣馨瞪她堂姐:“姐!你看看你家男人!我又不是故意的,也都道歉了,这事儿揭过去不就行了吗,明明是你嫂子她们不依不饶的,你看姐夫,他也凶我!”
祁欣馨的堂姐两相为难,可她很快也做出了决定。
毕竟这两边差的有些远。
祁欣馨是她见面次数不怎么多的,不太亲的堂妹;刘涛可是要和自己共度余生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的站在了刘家这边,痛心疾首地说道:“欣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你是城里人,金枝玉叶,可我们也已经拿出来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你了,你在这边也住了几天了,你看看,有谁家的姑娘整天不干活就只负责吃喝玩乐的?”
祁欣馨没想到自己堂姐竟然不站在自己这边,她气短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叶荷不就什么都不用干吗。”
“人家啥都不用干,那是人家当爹妈的心疼自家姑娘,可你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我们家凭什么养着你?”刘婶子白眼翻得要上天,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祁欣馨平日里看着还挺好,其实骨子里面是个王八蛋,和这样的王八蛋计较,除了气死自己,啥好处都落不到的。
不过,很快就有人能来替自己出这口恶气了。
刘婶子顿了顿,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进了屋,留下一句意味深刻的嘲讽:“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吧?行啊,我给小叔子面子,不和你计较,你还是想想一会儿人家叶家王家来了你怎么说吧,他们两家可不是好说话的。”
祁欣馨原本还没想起来这茬,刘婶子一提起这两家来,她才恍然大悟,想到了当初被自己牵连掉入水中的两个孩子,脸色顿时一变,急急忙忙站起身来:“姐,他们两家都在哪里?我现在过去赔罪还来得及吗?”
主要就是叶家。
王家,祁欣馨还真没放在心上。
当堂姐的以为她是良心发现了,正准备开口告诉她两家的地址,就听得刘家院门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关的紧紧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来,王屠户的八兄弟手里扛着家伙什进了院子,左右张望了一番:“你们两个哪个是在河上放鞭炮的?”
两个女人吓得高声尖叫,刘涛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来:
“几位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那个,我那个堂小姨子,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懂事儿,不懂咱们这边的鞭炮到底多大威力的,我替她给各位大哥道歉,行不?”
说话间功夫,王屠户这个正主从后面进来了,身上的气势那叫一个吓唬人,手里那把杀猪刀锃光瓦亮,叶白川站在王屠户身边,尽管手里只拿着把鞭子,刘涛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漫不经心的杀气。
刘涛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