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终于跟着黎嘉洲解脱出来,程果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对人女生温柔一点啊,女孩子被抹了面子会很受伤。”
“关我什么事,”黎嘉洲莫名其妙,擦了一下汗,“我很烦和别人牵扯在一起。”
程果笑:“刚刚那一波应该让陶总听到,说不定感动之下以身相许你就翻身做主人……”
黎嘉洲认真:“为什么要让她听到,她以身相许也一定因为喜欢我不是因为感动……”
两个人话说着走到主席台下面的休息区,黎嘉洲呼吸在慢慢调整。
休息区没什么人,程果接到许意菱电话刚走,有个人就从后面进来。
黎嘉洲背对那人,为了给那人让路,斜靠在墙上。
那人轻笑一声。
黎嘉洲意识到什么一般忽地回头,便看到一瓶水被举在自己面前,然后,是小姑娘清淡弯着的眉眼:“你好,我是校刊编辑部陶思眠……”
黎嘉洲就这样定定看着她。
她赶回来了。
她给自己买水了。
她把水送到自己跟前。
陶思眠迎上黎嘉洲专注又柔和的目光,烫得耳根微红:“算了我不说了,你到底要不要喝水啊……”
黎嘉洲眸里含笑,也没说话,也没接水,直接抬手把陶思眠勾抱在怀里。
他身上汗涔涔的,有股田径场的塑料味,并不好闻,但陶思眠没有推开。
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只,黎嘉洲一抱,好像之前所有的动荡都有了根基。
陶思眠脸贴着他胸口,清晰地听到他心跳噗通,呼吸很重。
而黎嘉洲低头吻了吻小姑娘发顶,嗅到熟悉的薰衣草味道,忽然变得委屈起来。
“你得安慰我。”他说。
“嗯?”陶思眠发了个浅音。
黎嘉洲低声说:“刚刚有人堵着我要微信,好像表了白,没注意听,我想找你找不到,就很可怜,而且跑了五千米特别累,你没给我送水,我又不想喝其他人的水,”黎嘉洲可怜巴巴,“最后勉为其难喝了程果的……”
黎嘉洲碎碎念像小学生一样,陶思眠心坎像爬了只小飞虫,被他如丝如缕的温热鼻息掻得痒麻麻的。
陶思眠想欺负他:“他们也不容易,跑完下来一身汗臭。”
黎嘉洲“啊”了一声:“我有吗?”
说着,他扭头闻了一下袖子,“我怎么自己没感觉。”
陶思眠:“自己闻不出来。”
黎嘉洲“哦”一声:“那就臭吧。”
休息区是开放的,外面有人路过,陶思眠:“放开。”
黎嘉洲:“不放。”
“公共场合注意形象。”陶思眠无奈地把他微微推开一点距离。
黎嘉洲顺势不停用自己胳膊在陶思眠背上蹭啊蹭。
陶思眠疑惑地看向黎嘉洲。
黎嘉洲气鼓鼓地:“臭死你。”
他脸是帅的,身形出众,明明长了副站在巅峰不可一世的皮囊,怎么就这么……可爱。
陶思眠“噗”一下笑出声。
黎嘉洲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陶思眠:“没什么。”
但生了气的小朋友还是需要哄。
黎嘉洲跑完五千没事做,陶思眠还要回棚子里做调度,黎嘉洲想跟陶思眠走,陶思眠不想带尾巴。
陶思眠朝前走两步,叹了口气,还是倒回去牵了牵黎嘉洲衣角:“走吧。”
黎嘉洲本就是逗她,但她向自己妥协了,这个认知让黎嘉洲没忍住扬了扬嘴角。
————
棚内。
陶思眠本来以为黎嘉洲会作妖,没想到他当真安分乖巧地在帮自己筛稿子,虽然有不少同学朝两人看,但两人都没太放在心上,气氛和谐美好。
下午的第二轮赛程是短跑,短距高速的竞技把全场氛围再次拉向高-潮。
陶思眠和黎嘉洲忙完一阵反而闲了下来,之前魏可给两人送了两杯水果酸奶,陶思眠递给黎嘉洲一杯,随口道:“你怎么会想起跑五千。”
如果团体操是强制的话,还可以理解,但五千绝对是自愿。
黎嘉洲把自己那杯酸奶撕开递给陶思眠,自己拿过陶思眠手上那杯。
酸奶是百香果味的,里面的百香果小籽咬起来很舒服,黎嘉洲没说话,陶思眠不确定他是不是想回答这个问题,咬着勺子玩笑错开话题:“那是你们研究室打赌?还是你欠了傅阔林什么?或者单纯耍帅,想想你刚刚被围那场景,”陶思眠说,“倒有点像卫玠,太美貌所以万人爱,每次出门都不断有人送东西,虽然结局并不美好……”
黎嘉洲端着酸奶看着陶思眠,轻道:“都是自愿参加的,团体操是跳给你看的,五千米是为你跑的。”
陶思眠渐渐没了声音。
黎嘉洲说:“我不知道有没有男生为你跑过五千,但我从来没有为女生做过这些,不管你和我过去经历了什么,你是不是拒绝过我,或者说未来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但至少在这个时间节点,我想为你做很多我没做过的事。”
陶思眠不自知地屏住了呼吸。
黎嘉洲的语速不急不缓,像斜阳轻轻铺在操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