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洲一边朝缺口塞币一边接着到道:“抓娃娃应该只用三次,第一次把玩偶三等分推断重心,第二次核对重心,考察剩下两边比重,第三次爪子等力重心对准娃娃重心,一定没问题。”
两个人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相都很出挑,女方看上去娇软柔顺的,男方把原理说得井井有条。
在不少路人和陶思眠的注视下,黎嘉洲开始第一次。
兔子被抓到空中,又掉下去。
黎嘉洲气定神闲道:“重心已经找出来了,和想象中一样。”
第二次,同样抓到了空中,并且朝出口挪动了一定距离。
“说明两边重量判断也是对的,”黎嘉洲胸有成竹,“这次肯定就能抓出来了。”
第三次,爪子握了一下娃娃就空手起来了。
陶思眠咳一声,掩盖笑意。
“总有意外情况。”黎嘉洲并不慌,开始第四次。
“这次是爪子根本没落下去。”开始第五次。
“距离有点远。”开始第六次。
“时间间隔不对。”
“爪子太松。”
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不是爪子的问题就是玩偶的问题,好几次明明都提起来了,就是送不出来,为什么就出不来。
一百枚币用到只剩两枚,黎嘉洲老脸彻底挂不住,明白了方才那个男朋友想砸机器的冲动。
陶思眠想笑又不敢笑,小心地把兜递过去:“最后一次,他们也差不多吃完了。”
“你试试,真的是娃娃机的问题,不是我的锅,”黎嘉洲无比认真道,“很可能商场设置了什么程序,控制娃娃不被抓出来,”黎嘉洲轻敲一下显示屏,“只要有感应器,这样的程序就可以实现,python或者C语言。”
“嗯嗯,”陶思眠赞同,“那你还抓吗?”
黎嘉洲:“你抓。”
他得让小姑娘知道真的是机器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陶思眠当然明白黎嘉洲在想什么,“没事,我又不是真的想要娃娃,”她说,“不然我们就回去了,把两枚币就扔在这?”
黎嘉洲拽出币兜不让她走:“你试一试。”
陶思眠无奈:“我真的没抓过肯定抓不起来没必要试。”
黎嘉洲眼神里有小倔强,陶思眠没办法,随手把最后两枚币投了进去。
“那我随便抓这个猪头吧,抓起来就送给你,”陶思眠瞥一眼,极其随意道,“我从没抓过不可能抓起来,我抓起这猪头的概率和你长这样的概率一模一样,可你长得好看是已知条件,所以概率就是不可……”
陶思眠随手拍了一下按键。
几秒后,“能”字淹没在猪头掉落出口的细微声响里。
黎嘉洲脸色瞬间变冷。
空气仿佛随之凝固。
一秒,两秒,三秒。
黎嘉洲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不是,”陶思眠笑开,又敛住,“不是,黎嘉洲你等一下……”
黎嘉洲置若罔闻。
陶思眠赶紧掀开隔板把猪头扯出来,追上黎嘉洲:“不是,黎嘉洲,就有些事情吧,”陶思眠忍不住要笑,“就有些事情,谁能想到那么巧,我承认我赌注的例子不太恰当,您别这样行不行。”
黎嘉洲听不到。
“我错了,”陶思眠跟在后面,态度虔诚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虔诚没用,陶思眠一边笑一边叫人:“黎大佬,黎嘉洲,黎学霸……”
黎嘉洲聋了。
陶思眠边笑边扯住他袖子:“说好的送给你……”
“不会要。”黎嘉洲施点力气把自己袖子扯出来。
“虽然是我我也不待见,但说好的,”陶思眠伏低卖乖道,“你收下。”
黎嘉洲加快步伐:“我不要。”
陶思眠跟上:“我假装没看到你前面抓的,你就别见气收下吧。”
黎嘉洲越走越快:“我不要。”
陶思眠亦步亦趋:“我真的第一次抓娃娃,你真的不要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说了不要就不要,”黎嘉洲真的快疯了,他他妈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献宝一样地分析一堆,想耍帅结果抓几十次翻了辆大卡车,想为自己平反让女孩子抓试试真的很难抓,结果从来没抓过娃娃的女孩子诌了一个他是猪头的狗屁比喻竟然一次就把娃娃抓起来了,抓的还他妈是那个最丑她说抓起来了他就长那样的猪头!
陶思眠停下脚步。
黎嘉洲步步逼近。
“别说黎大佬黎学霸,就算你叫一百遍嘉洲哥哥我都不可能收,”黎嘉洲越是气到爆炸,面上越是冷漠淡定,“陶思眠我告诉你这是侮辱,对我尊严最直接最伤害的侮辱,不可能收的,这辈子不可能的。”
这是黎嘉洲这辈子这么认真地抗拒一件事,比他妈小时候喂他药还抗拒一万倍。
陶思眠知道笑不尊重,可她“噗”一下差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确定?”陶思眠眼睛都弯弯的。
“肯定。”黎嘉洲启唇咬死。
“嗯好,”陶思眠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那我随便去找一个路人,把猪头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