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暄淡然道:“为国效命,虽死犹荣,我一片丹心报国,会有什么结果不劳国舅爷担忧。”
灰烬已经用水调好,兵士将碗送入宋成暄手中。
“国舅爷安心,”宋成暄道,“此事我会亲力亲为,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国舅爷果然有冤屈,我自然会被惩办。”
兵士上前去压张玉慈的身子,张玉慈从小习武,拳脚功夫仍在,兵士一时奈何不得,宋成暄却不焦急,走上前去伸出了手。
张玉慈只觉得宋成暄压在他肩上的手如千斤重,让他顿时不能动弹,那两个兵士趁机死死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张玉慈正要再发力挣扎,只感觉到腿上一疼,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下跪去。
接下来,他下颌被人捏住,咸稠的东西立即灌入他嘴中,他睁大眼睛看着身前的宋成暄,他不敢相信,这个年轻的官员竟然敢这样对他下手。
张玉慈想要吐出口中的东西,旁边兵士那冰冷的手却掩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喘不过气来,挣扎中他不由自主将嘴里的灰水吞咽而下。
张玉慈听到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十几年前,国舅爷将这样的药丸喂给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那时国舅爷可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也要尝尝这丹丸的滋味儿?”
第四百七十七章 看着你死
张玉慈终于明白为何宋成暄要对他下手,宋成暄是为了徐清欢,这件事他们一定谋划了许久。
这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
张玉慈用尽全力挣扎,额头上青筋暴出,眼睛中满是红血丝,表情狰狞恐怖,他想要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旁边的兵丁却将早就准备好的布巾塞进了他嘴中。
“国舅爷还是省省力气,”宋成暄道,“那丹丸下肚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融入身体之中,半个时辰后,我自然会放了国舅爷,到时候我们再仔细捋捋案情。”
张玉慈的怒火攻心,半个时辰,就算他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只怕也没有了用,他死死地盯着宋成暄,他堂堂的国舅爷,就被宋成暄这样私自处置了。
三弟被送入大牢时尚有一线生机,而他还没有经过三法司会审,没有见过皇上,没有等到太后娘娘求情,就被喂了毒药。
现在发生在这院子里的事恐怕外面人还不知晓。
宋成暄就是在私设公堂。
想到这里,张玉慈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上心头,他手中明明还有那么多张牌,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冷汗顺着张玉慈的额头淌下来。
当年真华炼制这药抓了不少人来尝试,那些人的死状现在浮现在眼前,还有……靖郡王……许许多多的面孔仿佛向他扑面而来。
很快他也会变成那般模样。
没有用了,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了,最终难逃一死,想到这里张玉慈有些泄气,他努力想要自己摆脱这样的情绪,让思维重新变得清明。
周围一片安静,屋子里的护卫如雕塑般立在那里,等候宋成暄的吩咐,这不是在泉州和常州,宋成暄在这里没有自己的人手,他带来的人只能是朝廷安排好的,这些人定然是京营中选出来的。
宋成暄没有这样的本事,这权利是皇帝给的,皇帝要动张家没错,宋成暄此举更会让皇帝下定决心。
因为他已经服了毒不中用了,皇帝自然会将所有的罪责都压在他头上,靖郡王的死,安王的死,嘉善长公主府之乱,还有于皇后……
张玉慈想到这里,身体不禁有些发软。
“他在哪里?”
国丈带着长子于奉微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副将上前引路,国丈跨入屋门,见到宋成暄立即行礼:“宋大人,那奸贼……”话还没完就看到了地上的张玉慈。
国丈之前在翰林院任职,一心扑在修书上,很少被搅入政局,女儿做了皇后,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言行有失给女儿添麻烦,现在听说女儿入宫不久就被人下毒,一直都在被痛楚折磨,国丈再也忍不住,只觉得对不起妻子和女儿。
皇上派内侍来安抚于家,告诉他们会让宋成暄查明此案,他们辗转追来这里。
宋成暄将方才的事告诉国丈。
国丈狠狠地盯着张玉慈:“好,我就站在这里等着,等等看国舅爷会是个什么模样,”说完他目光落在那暖笼上,“宋大人只怕碍于国舅爷的身份,让国舅爷吃下的不够多,若是没有动静……我再送国舅爷一碗。”
张玉慈看向于家人,只见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国丈,面目激动的有些扭曲,仿佛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肚,这些人都是来找他复仇的,都要和他不死不休。
“嘉善长公主来了。”院子里再次传来声音。
张玉慈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冒着寒意,仿佛已经冻僵在那里。
嘉善长公主和驸马也一起走进来。
于奉微将宋成暄的话告诉了嘉善长公主,嘉善长公主走到张玉慈面前:“我父亲去世时,我年纪尚小,只听说他走之前重疾缠身甚是痛苦,女儿不孝,当时太过年幼没能侍奉病榻之前,没想到还能有机会目睹这一幕,吾父泉下有知,该当欣慰。”
兵丁又搬来四把椅子,于家人和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