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小桃端了茶进来,立马凑上去指点她,“不能泡茶,以后这些入口的,可不能胡乱来……”
小桃本来也替主子高兴,一看顾嬷嬷这么紧张,也跟着紧张兮兮起来, 一惊一乍道, “啊,不能喝啊, 那我这就倒了!”
说罢, 兔子似的蹦跶出去了。
姜锦鱼看得无奈, 想说点什么,但约莫是自己今日把家里人都吓到了,别说顾嬷嬷紧张,就连一向从容的顾衍, 也有点不对劲。
“嬷嬷,听您的。”姜锦鱼也不愿意让大家替她担心,干脆笑纳了好意,答应了下来。
顾嬷嬷一听乐坏了, 立马道,“行,奴婢保准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今儿天色不早了,明日奴婢再安排人来弄,打搅了您休息就好了。这女子怀了身孕,最是容易疲乏犯困。现下想起来,夫人您这几日是常犯困,只怪我没注意到这一点!”
说完,又悄悄打量了一眼,方才送夫人回来后,便一直留在屋里的主子,想了想便出去了,不打扰夫妻俩个独处。
顾嬷嬷出去了,姜锦鱼才觉得自在了些,松了口气,有点苦恼冲着顾衍道,“相公,我感觉大家是不是太紧张了点,弄得我也跟着有点紧张了。”
这话是真的,刚才在顾府的时候,祖母就很紧张了,还试图留她在顾府歇一晚上再走,好不容易才劝得老人家松口。
一回来,家里顾嬷嬷更紧张,连带着小桃秋霞几个,都被带的紧张兮兮的。
顾衍失笑,轻轻帮着把姜锦鱼头上的发饰给卸了,搁到一边的梳妆台上。今日家宴的场合正式,姜锦鱼戴的首饰偏贵气,分量上就稍微有点重,顾衍微微皱了下眉,心里已经盘算着,要去挑些轻便精致的来了。
这么重,压着头皮,定是不会好受。
首饰一卸,脑袋就轻了不少,姜锦鱼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一声,然后仰着脸,靠着顾衍的怀里,顺手拿了游记,看了几行字,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看这些不务正业的书,孩子在我肚子里,是不是也跟着一起看啊?那我是不是要看四书五经啊?”
话说出口,姜锦鱼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想起四书五经那枯燥乏味的内容,她就犯困。
但看家里人都这样重视孩子,只怕到时候真会有人这么建议也不一定。而且若是为了孩子好,那忍一忍,好想也不是不行……
顾衍看她真的苦恼上了,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一副“要不咬咬牙,看四书五经”的表情,不由得伸手揉揉妻子的脑袋,“不用,你爱看游记,便继续看就是。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得着了迷,看半个时辰,便起身出去走走,歇歇眼睛。至于孩子若是跟着不务正业,不是还有我这个爹爹吗?”
教妻他不舍得,可教训儿子,还不是轻松至极的事情。
尚在娘亲肚子里的某小婴儿还不知道,自己还未出生,自家爹就公然偏心起娘亲来了。
姜锦鱼本来也正纠结着,一听不用为难自己钻研什么诸子百家,立马点头,“那太好了。”
养胎的日子其实挺无趣,且很是折腾人,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得在家里待着不说,还容易害喜。
姜锦鱼还算好些的,她身体算好的,所以害喜不是很严重,大约是孩子知道疼娘的缘故,只是偶尔菜油腻了,才会嗓子眼泛酸。
但饶是如此,养胎也真的折腾。
不但折腾她,也连带着折腾府里上上下下一堆人。
过了三个月之后,姜锦鱼便开始很爱犯困,白日嗜睡得很,晚上有时候又莫名的精神,大半夜还容易饿。
她一饿醒,便忍不住要翻身,一翻身,旁边的顾衍就跟没睡似的,一下子便察觉到了,侧身去握她放在被窝里的手,入手是暖的,才问,“怎么了?睡不着?渴了还是想起夜?”
姜锦鱼本来很不好意思,大半夜把人闹醒了,未免太不体贴了,可饿得实在有点难受,抿着嘴儿,脸上薄红,“好像有点饿。”
顾衍听罢,二话不说起身披衣裳,回身还不忘给姜锦鱼压了压被角,然后就出去喊人了。
回来时是带着一碗饺子回来的,白白嫩嫩的,浮在汤里。
姜锦鱼饿狠了,两口一个,吃的鼻子都冒了汗。等吃完了,才觉得缓过劲儿来了,漱口歇下。
顾衍也亲自灭了烛,窸窸窣窣一阵后,才躺在榻上。
姜锦鱼心里过意不去,软绵绵凑过去,伸手去勾顾衍的小指,勾到了就轻轻晃他一下,“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大半夜把府里的人都惊动了,其实饿一饿就过去了麽。”
说着说着,鼻子就有点酸,反正挺委屈,委屈的同时,又有点生自己的气,感觉自己太没出息了,太不懂事了。
顾衍本来还很享受妻子对着自己撒娇,听着听着,便听到了点哭腔,心里跟着一紧,手上不由自主揽过妻子,“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懂事不懂事的?真让怀了孕的妻子饿着,熬到天明,那我才是该死。”
“什么死不死的。”姜锦鱼抽抽搭搭的,往相公身上蹭了一下眼泪,脸贴着他的胸膛,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就在耳侧,听着听着,心情倒是慢慢平复了下来。
看姜锦鱼平复了情绪,顾衍才又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