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二人的欣喜不言而喻。
司岂用毛笔模拟长剑,做了一个从背后刺入,再刺入的动作,说道:“通过推测凶手的杀人方式可以判断,下面这一枚可能是凶手的。纪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应该取一下诚王等人的指纹指印,以便比对。”纪婵说着,拿起一只小瓷瓶,打开塞子,用毛笔蘸了饱满的透明液体,轻轻抖落在剑柄上。
她暂且想不到提取指纹的有效方法,就想把指纹固定在剑柄上。
桐油滴落在剑柄上,自然下滑,锁住石墨粉,暂时起到了固定的作用。
司岂道:“所有人的指印都不一样吗?”
纪婵颔首道:“是的,即便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指纹也是不一样的。”
司岂眼里有了几分兴奋,道:“如此,一旦确定那枚指印是凶手的,这个案子就有希望了?”
纪婵涂完整个剑柄,说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如果找不到嫌疑人,我们连比对的对象都没有,何谈希望呢。”
司岂问道:“以前的凶手用过的门栓,以及这次用来清理脚印的松枝能不能提取指印?”
纪婵摇摇头。
一是时间久了,指纹不够新鲜;二是已经受到了污染;三是在木头上提取指纹的条件太差,没有可对比性。
司岂的心里凉了几分。
但他很快又振奋起来,“无论如何,你这个提取指纹的办法都会对案子的破解起到极大的推进作用。”
纪婵心里一宽,暗道,司岂果然是明白的,不问方法的来路,只说此方法带来的正面作用,这正是她所期盼的。
她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两分,说道:“司大人,这个方法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司岂道:“那怎么行?”
纪婵笑道:“怎么不行?我没有功名,六品已经到头了,而且不知道还能做多久。另外,我不想京城中关于我的传闻越来越离谱。为了安静度日,我想送给你。”
司岂明白了,拱手道:“多谢,逾静生受了。”
“咚咚!”
纪婵正要说话,书房门又被敲响了。
她用布垫着,把长剑放到书案下面。
“哪位?”司岂一边问,一边将铺在桌面上的宣纸折起来一道,把石墨粉盖起来,再用一份卷宗压住。
纪婵塞上桐油瓶子,扬声道:“请进。”
“司大人也在。”左言推门进来,见司岂也在,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左某正要找司大人呢,听说皇上下了旨意,羽林军一大早就包围了所有的小倌馆和妓馆。”
“而且,柔嘉郡主就死在清风苑对面的别院里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纪婵先是一愣,左大人怎么知道的,消息怎会传得这么快?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在京城人脉单薄,消息不灵通实属正常。
如左言一般的权贵子弟若不知道才是咄咄怪事。
司岂已经站了起来,说道:“清风苑犯了诱拐和杀人的大罪,而柔嘉正是清风苑的大东家,现在怀疑她的死与清风苑作恶有关。”
左言怔了怔,“竟有这样的事?”
纪婵搬来一把椅子,请两位大人坐下,又亲自取了干净的茶杯,倒了热茶给左言,说道:“下官也很难想象,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女人竟会做那般残忍的事,而且还死得那般凄惨。”
左言叹息一声,把玩着茶杯,没接她的话——柔嘉是他的堂侄女,他不好评价。
司岂喝了口茶,说道:“凶手进入府邸腹地杀人,我怀疑凶手熟悉郡主的别院。”
左言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下,说道:“司大人心里有嫌疑人吗?”
司岂摇摇头,“从奴才到客人,熟悉别院的不下上百人,找到嫌疑人谈何容易。”
左言道:“看来这桩案子很难办呢。诚王向来心疼柔嘉,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司岂笑了笑,“所以顺天府会很头疼。”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是没办法。”左言叹了一声,换了话题,“纪大人没事吧,最近听到有不少关于你的流言,都是些无稽之谈,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这才是他的来意。
纪婵拱了拱手,“多谢左大人提醒。”
司岂道:“过了今日,流言就不会是纪大人了。”
左言笑了笑,“司大人所言极是。”
几人又闲聊几句,左大人就被小厮喊回去了。
他走之后,司岂说道:“这桩案子皇上非常感兴趣,有些事还得我们亲自去现场查。”
“我们?”纪婵是仵作,不觉得侦查是她的工作。
她认为司岂有假公济私的嫌疑。
司岂确实有,但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纪大人经验丰富,多一人参与就多一条思路,总不能让凶手就这样嚣张下去。”
纪婵犹豫片刻,到底起了身。
二人整理好东西,带着小马和罗清一起出了大理寺,又坐到了同一辆马车上。
“司大人不信任左大人?”纪婵说道。
司岂点点头,“他符合这桩案子的所有条件,可我却找不到任何证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