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说,“我现在上班,有点忙,不说了。”
方洲发来一句,“以牙还牙呢?”
她认为他自作多情了,现在的贺云舒没功夫跟他搞你来我往的游戏。
不过,他还是识趣的,后面果然没有再歪缠。
下班的时候,贺云舒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魏宇在办公室门口观望了许久。
她开玩笑一般地问,“领导,你干嘛?监工呢?昨天才给的活,没那么快好。”
魏宇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和状态,温和道,“不是,那事不着急,你慢慢做也来得及。”
“那是——”
“你还好吧?”他问。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挺好的啊,怎么了?”
旁边陆续下班的同事打趣道,“小方太太,你最近少请客吃饭了,领导担心你在方家地位不保,心情不好。”
贺云舒习惯了他们说笑,随意笑笑便罢了。
魏宇脸上带着笑,口气却有几分正经,“胡说八道呢?都什么时代了,还地位?下楼的时候,把门口那二十四个字认真读一遍。”
办公楼大厅形象墙上的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二十四字,字字烫金。
“起码的文明和友善都没有。”他随机又放松脸,轻松地道,“还吃呢?吃亏吗?”
紧一句,松一句,挑得大家开心,倒也不觉得尴尬,嬉笑着出门了。
办公室静下来,贺云舒拎着包走,见他还在,也道,“领导,还真等着我请吃饭呢?”
“不是。”魏宇显出一点窘迫来,犹豫了一下,“云舒,你——”
她好奇地等着他问。
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真离了?”
魏宇是个才来一年多的年轻领导,长得干净俊气,为人谦和亲切,跟大家能打成一片。不过,他长于跟人做说笑的朋友,却不太擅长八卦,从来不问什么婚姻爱情的狗血,在这方面显得有点清高。
这么一个清高人,能这样关心别人的私事,很难得了。
贺云舒看着魏宇搜肠刮肚准备找话安慰的样子,笑道,“我没事,状态好着呢。谢领导关心啊,再见。”
便走了。
贺云舒开车去新住处,从单位出发,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便到小区门口。
街是两车道的小街,但街沿的人行道十分宽敞,种了高大的银杏,银杏里面则是一大片的铁艺围墙。围墙内是密林绿化,看不太清楚小区内的景观,但能感觉到不同闹市于的静谧。
中等小区,低调绿化,优越环境,黄金位置。
贺云舒心里舒服了很多,拍了一段周边环境小视频发给母亲看,这才去办进出的门卡和停车位。
方洲应该是同门卫交待了,当她报出楼栋和门牌号后,那边立刻将准备好的东西给出来,并且很贴心地指了停车位置。
她开车入地下室,将车停好,再把箱子搬出来。
一通折腾,终于顺利上了电梯。
房子在十层,贺云舒便按了十,电梯门关。
然而关上的最后一秒钟,传来一声略耳熟的‘等等。’
贺云舒立刻按了开门键,门缓缓打开,走进来穿着薄外套,浑身汗气的瘦高个男子。
她挪开视线,等着那人按楼层。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来,按在十一层。
电梯门再次关上,逐渐升起。
她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屏,眼角余光瞥见那男子似乎在看自己。
看了一眼,似乎不太确信,又看了一眼
贺云舒有被打扰到的感觉,就看了回去。
哪里料到,那男子见她看过来,居然露出大大的笑脸和雪白的牙齿。他皮肤略带铜色,眉骨高且鼻梁挺,再兼眉眼漆黑,就显得五官十分立体,笑起来自有一股风流的魅力。
他道,“贺云舒,我还当你故意装不认识我呢。”
她皱眉,看了好几秒才有些嫌弃道,“是你啊,我差不多都忘记名字了。”
叶乔。
“那就是还没忘了。”叶乔不以为意,低头看看她的箱子,再看看电梯按钮,“搬这边住呢?好巧啊——”
音儿飙得有点高,完全地溢出了小小的电梯间,回荡去了外面的楼道。
楼道有些深长,廊灯不够亮堂。
方洲立在楼梯气窗边,想抽烟而又没抽。
他看着电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估摸着该是贺云舒上楼了。
居然有些心潮起伏。
大概,这就是方骏所说的迫不及待吧,舍了不好的过去,重新开始一段可期待的未来那种。
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数字停下来,门半开,飘出一阵男音。
方洲往里面看了看,门开,走出来的果然是贺云舒。只她身后紧跟着探出一个汗呼呼的男人头,冲着她的背影喊,“贺云舒,都老相识了,冷冰冰就没意思了啊。”
方洲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贺云舒显得十分不耐烦,头也不回地往后面甩了一个字,“滚!”
余音缭绕,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
方洲缓缓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