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欢快地走在小道上,偶尔间回头,就看到道路尽头,那个人还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自己,在群山峻岭之间形成一道挺峻的黑影。
神光看着这道身影,心里头突然就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过往许多细微的记忆,甜蜜的苦涩的都一涌而上,混合着这金黄色的麦香,如同潮水一般在她心底漾开,并酝酿出一丝丝香甜。
她是师太捡到的孤儿,古佛前,青灯下,执卷苦读经卷,所得到的唯一亲情也不过是师太偶尔间的疼爱。
师太说她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其实打心眼里她是不信的。
无父无母的孤儿,能有一口饭吃不饿死就好了,哪有什么福气。
但是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在夜色沉沉之中,如同一棵沉默的松,站在那里,无声地守候着自己。
神光放慢了脚步,一步步地走,当终于走到了村口的时候,她回过头,再次看向道路的尽头。
他依然站在那里,成了一道更加模糊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很喜欢最后这一段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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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出大事了
几天的忙活, 花沟子生产大队的麦子差不多都收割好,堆在了打麦场里。
这麦子到了打麦场后, 就是先铺平了麦秆, 让牲口拉着石磙子一圈一圈地转, 慢慢地那支棱的麦秆子就碾平了, 社员拿着木叉子挑起来,妇女赶紧拿着簸箕和扫帚过来清扫下面的麦粒子, 扫完了后,再继续让石磙子倾轧麦秆。
一遍遍地下来,最后那原本饱满的麦穗就瘪了, 和麦秆一边压扁压碎了。
扫过来的麦粒, 也不是说马上能用,那都是和麸子皮混在一起的麦子,要一遍遍地拿簸箕筛, 还要扬尘处理。到了这个时候, 打麦场上到处都是飞扬的麸子皮和尘土,男人女人一个个全都要箍着头巾。
这几天神光除了过去田里检拾那些落下的零碎麦穗, 就是跟着妇女们在打麦场忙活了, 她以前不懂这些事, 如今跟着大家干了一遭, 也就明白了。
这天几个妇女在那里正拿着簸箕和箩筐筛麦子, 一边干着活一边闲磕牙,不知道怎么就说起神光来了。
宁桂花叹了口气:“神光真是好福气!我还记得以前咱们小时候呢,九峰那个时候, 眼里能有谁啊,再好看的姑娘他都不稀罕看一眼,我那个时候哪想到,他能娶个小媳妇,还能把那个小媳妇疼到骨子里呢!”
农村妇女们,每天无非那点事,地里干活,回家做饭洗衣服拉扯孩子,早上一睁开眼是这些事,晚上闭上眼心里想的还是这些事,一天天,一年年,连个乐子都没有。
对于大家伙来说,能凑在一起说说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这就是她们唯一的乐趣了。
神光来了月经,萧九峰怎么伺候神光,给神光洗衣裳的事,大家伙竟然已经都知道了。
谁能想到呢,那么英猛的一个汉子,竟然能把小尼姑伺候到那个份上。
萧宝堂萧宝辉媳妇听到这个也就罢了,她们嫁过来的时候,萧九峰已经走了,她们不知道萧九峰是怎么样的人,是隐隐听说花沟子村有一个叫萧九峰的少年特能干而已。
而旁边的妇女,也有两个是本村的,就是嫁到本村,她们知道。
她们想想这事,也是没想到,不过看看神光,感叹说:“什么锅配什么灶,你们看看神光那模样,和咱们乡下女人长得不一样,多洋气多好看,人家萧九峰能这么疼她,倒也是应该的。”
她们这一说,大家倒是点头,就连萧宝辉媳妇都笑着手:“咱这小婶婶,确实惹人疼。”
一时又有人压低了声音说:“哎呀,这几天为了咱打麦场的事,九峰一直在外面忙活,根本没怎么着家,晚上也睡外头,小婶婶是不是想得慌?”
神光听着她们说,都听得脸红耳热。
萧九峰确实是对自己好,好得不行了,她心里是甜丝丝的,但是这么被她们一说,就脸红,不好意思了。
毕竟这是私底下的事,她还不习惯被这么说,特别是涉及到月经那么隐秘的事情。
恰好这个时候萧宝堂要带着人过去那边检查麦茬子地,那些麦茬子地都要先拾麦穗子,拾差不多了,就可以耕地,重新种下一茬了,下一茬时间短,一般就种种大豆啊啥的。
萧宝堂吆喝着:“过来几个人,到时候跟着一起捡捡。”
神光马上自告奋勇:“我去吧!”
萧宝堂看了下神光:“行,小婶婶,你跟着过去。拿一个筐背着。”
神光顿时高兴了,背上一个草筐,跟着萧宝堂过去那边。
旁边几个妇女看这样,你看我,我看你,都忍不住笑出声:“人家脸皮薄,以后别拿这事说了!”
这边神光跟着萧宝堂和几个干部过去,萧宝堂就随口问起来,比如最近累不累什么的,神光当然说不忙不累。
萧宝堂看看着小婶婶,心里也是忍不住感慨,命好,只是命好。
他九叔多能耐的一个人,竟然这么伺候一个小媳妇,别说别人,就是村里最穷的汉子,都不屑伺候女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