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如果你一定要个理由,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
他这样说着,转变了靠在椅背上的动作,坐正身子,挺直脊背,镜片后的狭长眸子紧盯着开始不自觉抗拒的文乔,缓慢却肯定地说:“我要跟你离婚,是因为你身上再也没有我喜欢的那个味道了。”
这句话直接给文乔判了死刑。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个优秀的调香师,他对味道的执着超出一切,甚至超出感情。
他说她身上再也没有他喜欢的那个味道了,这比直接说他不爱她了更让她绝望难过。
她实在乐观不起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顾不上什么离婚协议书了,仓促逃离了这里,以保全她最后的颜面。
宫徵羽没去追她。
他已经没有立场和理由再去追她了。
他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转到桌上的两份离婚协议书上,久久没有动作。
服务生端着饮品走进来的时候,他才缓缓回过神,感冒影响了他鼻子的敏锐,但不代表他彻底失去了嗅觉。
他很快就闻出了服务生端着的是什么。
“先生,这是刚才那位小姐帮您点的,我们这里没有,是特地跑到茶厅给您买的,您尝尝看。”
服务生将托盘里的饮品放下,宫徵羽听见是文乔让他们准备了这杯饮品时就什么都懂了。
他挥挥手让服务生出去,等服务生走后就端起了面前的这杯……杏仁茶。
他从来不喝杏仁茶,或者说他很讨厌杏仁茶,因为现磨的杏仁茶主要的香氛成分是苯甲醛,而苯甲醛常常被用来掩盖洗侧剂中稀盐酸的浓重刺鼻味。
也就是说,杏仁茶会让他联想到洗侧剂,继而又联想到厕所。
宫徵羽缓缓叹息,尽管心中不喜,但他还是端起茶杯,喝下了这杯她愤怒之下让服务生准备的杏仁茶。
说实话,真的不怎么舒服,在最后他险些吐了出来。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宫徵羽脸色很不好看,比文乔脸色都难看。
咖啡厅的服务生们小声议论着这对俊男靓女之间发生了什么,对他们来说,他们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因为他们的一切在外人看来都不痛不痒,不过一场八卦新闻罢了。
文乔驱车行驶在春日的街道上,路边的树开始发芽,一片嫩绿色中,红色的奔驰轿车像一道被切开皮肉暴露的血痕,飞快行驶而过。
红绿灯让文乔踩下了刹车,她紧握着方向盘,感谢自己尚还算有的理智。
她注视着明亮的红灯,它像亮在她的婚姻里般,警示着她不要逃避,直面一切。
所以说啊,有些俗话古话都是大多数人拿来骗人的,比如什么付出就会有回报,你付出了多少别人就会拿对等的还给你这种鬼话。
如果这不是骗人的,那她这又是什么下场呢?
她明明付出了比任何人都多的真心,可看看她收获到的是什么?
是伤害和抛弃。
文乔眼睛模糊了,她抬手揉了揉,无视揉倒手上的泪水,在一片喇叭声中踩下油门。
绿灯了。
她要向着绿灯走。#####大家喝过杏仁茶吗?摸下巴。
第五章
有一个调香师丈夫,文乔需要特别注意家里的所有气味,更需要特别注意餐食。
宫徵羽口味很淡,从不吃辣,也很少吃肉,青菜白粥是他最常吃的东西,为的当然也是保养味觉。作为他的妻子,文乔也跟着他吃了三年的清粥小菜,从无怨言。
但此时此刻,在和宫徵羽彻底决裂的这个晚上,她坐在了火锅店的卡座里。
她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品,坐在桌子一侧认真涮着。
林荫来找她的时候还在因为约定地点是火锅店感到惊讶,直到她落座于文乔对面,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居然约我一起吃火锅?”林荫满脸的不可置信,“你都三年多没吃火锅了!你今天居然约我吃火锅?”
文乔头也不抬道:“你不是很爱吃火锅吗?约你吃火锅有什么不对。”
林荫提了一口气说:“当然不对了!我是爱吃火锅没错,可你不吃火锅啊!你为了你们家那位大帅哥不是都戒火锅了吗?”她掰着手指给她算,“还不仅仅是火锅,但凡和辣沾边儿的你都不吃,味儿重的你也都是不吃的,川菜直接不行,粤菜也有很多不能吃……我都好久没能约你出来吃一顿安生饭了。”
文乔停下筷子抬眸看着她:“说得好像我之前和你出门,吃饭都不安生一样。”
“……你本来就不安生。”林荫干巴巴道,“每次你都挑三拣四的,搞得我们都没兴致了。”
所以后来都不爱约她一起吃饭了。
文乔被林荫说得愣了愣,和林荫从小一起长大,她当然听得出来林荫的未尽之语,她沉默许久才说了句:“哦,看来这就是我朋友越来越少的原因。”
她这话又把林荫说得一惊,林荫睁圆了眼睛盯着她,忍不住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文乔不急着吃火锅了,放下筷子坐正身子道:“除了吃饭的问题,还有其他原因吗?你们和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