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再借此谈条件,能不能只独宠她一人,就像她的母亲和她的父亲那样,一辈子只有彼此。
若是行,她便安安心心地替他生孩子。
若是不行,她就像当初进宫所想的那样,在宫中悠闲地过一辈子,不再干涉他的后宫,也不再干涉他去找旁的女人。
谁知陈渊一进来,就认了。
大大方方的态度,让她那点小心思愈发见不得人。
白池初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完全乱了章法。
见陈渊的目光灼灼,直盯在她脸上,白池初只能先替自个儿收场,干瘪瘪地随着陈渊说了句,“臣妾也,也舍不得皇上。”
陈渊也没戳穿她,也没问她真假。
“过来,朕同你好好谈谈。”陈渊向她伸了手。
白池初木讷地上前两步,将手递到了他的掌心,陈渊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两人从相识以来,还从未这般静下心来说过话,不是陈渊带了目的,便是她带了目的。
突然没有了利益所求,只剩下了单纯的情感,两人之间就有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白池初还未定神。
陈渊又说道,“以前是朕不对。”
白池初怔住,意外地瞅着他,眼神惊愕,似乎不认识跟前的这个人一样。
自从遇到陈渊,她从未见他低过头。
就算是他来白府找她,要她进宫,也是靠着自己当初写给他的一张黄纸,逼着她进了宫,并非低下头来同她好好说话。
以前不对。
这个以前,可就广了。
进宫之前,不该抢她的生辰珠,不该在白府落难时,瞒着她父亲和他之间的协议,更不该那般逼着她没羞没臊地在他跟前献媚。
进宫之后,他倒收敛了些,但也不该在明明听到了她对臣子们说的话之后,故意对她用起了欲擒故纵,让她又巴心巴肺地往他跟前凑。
她鼓起勇气要替他生孩子,他却同她生了算计。
如今这般,
她不过是以牙还牙。
她没有错。
白池初想到这些,目光缓缓地垂下,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不再去看陈渊。
她同陈渊日夜同榻。
但她对他的感觉却很陌生。
夜里身边躺了那么一个人,是她的相公,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她都很熟悉,然而她的心口上,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对陈渊,她更多的是屈服。
但那日她当着臣子的面,说出要给他生孩子时,至少有那么一刻,她也曾试着动了真心。
虽然很淡。
淡到后来,又什么都没了。
如今听着陈渊的这句迟来的道歉,白池初心头一酸,多少有些委屈,也没没心思闹了,埋着头沉默。
她从未在谁身上吃过亏,除了陈渊。
白池初正埋着头,交叠在膝上的手,突然就一只手掌握住,轻轻地捏了捏,掌心的温暖盖在了她略微冰凉的小手上。
白池初还是没有抬起头。
“那日皇后对臣子说,要同朕生孩子,朕实则都听见了,朕不该戏弄皇后,是朕不对。”陈渊的声音暗沉,微微偏头,去看她脸上的神色。
灯火下一个低垂着头,一个倾身斜凝着她的神色。
画面难得和谐。
陈渊没说为何臣子会去逼宫。
除了怕黑,陈渊从未怕过任何东西,但此时却有了退缩。
当话到了嘴边,陈渊并没有继续认下去。
他知道。
要认了,恐怕就再也哄不好了。
白池初的小手在他掌心里动了动,才慢慢地抬起了头,当那双含着些许水雾的眼睛,瞧向自己陈渊时。
陈渊心口猛地一揪。
突然想起了苏老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娘娘的性子,一半靠压着,一半还得靠哄着。”
奈何陈渊之前本就不是一个懂得哄人的主。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却又能无师自通。
“不生气了,嗯?”陈渊轻轻拉着她的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下颚蹭着她的发丝,哑声说道。
无疑就是在哄着她。
白池初埋在他怀里。
殷红的眸子憋着泪水,待回过神来,也不知那泪珠子为何会从眼眶里酝酿了出来。
白池初一时念着他怀里的温存。
没去回答陈渊的话,突然从他怀里抬起了小脸,神色带了一些不安地问他,“那皇上是喜欢臣妾的对吗?”
盈盈水光在那眼珠子里,泛着亮光,乖巧又安分。
陈渊的喉头滚动,低沉地应了一声,“嗯。”
喜欢。
陈渊的手掌不自觉的捂上了她的脸,指腹缓缓地在她的面上剐蹭,温热光滑的触感,让陈渊的心口渐渐酥痒。
“那皇上还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吗?”
白池初冷不丁地又问了一句。
陈渊的手刚好落在她的唇瓣附近,白池初一开口,温热的气息便沾在了陈渊的指尖上。
同样是仰起头在看着他。
“皇上能不能只疼爱臣妾一个人?”白池初的声音娇柔,神色温顺